宋挽初從石凳上款款起身,向后退了三步,將二人拉開在一個男女之間該有的距離。
“杜公子也是來避暑賞景的嗎?”
她習慣性地,抱以禮貌的微笑。
杜詠望著那一張不施粉黛,也嬌艷動人的美人臉,只覺得周圍的姹紫嫣紅,鶯鶯燕燕都失了色彩。
六年前,校練場的驚鴻一瞥,宋挽初驚艷了他的整個少年時代。
早已忘記是聽哪個狐朋狗友說起,校練場來了個女嬌娥,父親練兵,她也煞有介事地跟著練,早晚一身男裝,騎著一匹小白馬縱橫馳騁,成了校練場最美的風景線。
她還故意壓著嗓子說話,把自己的臉抹得黑黑的,那一群世家子弟,其實都看出來她是女扮男裝,為了逗她,就裝作不知道。
杜詠也是裝傻充愣中的一員,有一次他的袍子shi了水,故意在小姑娘面前換,才露出半個膀子,小姑娘就捂臉尖叫起來,一腳把他踹進河里。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金尊玉貴的身子哪遭過這樣的罪,杜詠從河里爬上來,竟沒有一點生氣。
而是摸著被踹疼的腹部,心想,要是往后每天都能挨上一腳,他該有多么幸福。
可隨著宋挽初被八臺大轎抬進國公府,他的幻想戛然而止。
最近這些天,梁嶼舟要休棄宋挽初改娶俞慧雁的流言四起,杜詠那年少時代未做完的夢,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里的景,可不及人美。”
杜詠看宋挽初的目光灼熱,宋挽初雖和他隔著安全距離,卻也有些不自在。
美人嬌羞,如花朵在枝頭含苞待放,杜詠滾了滾喉結(jié),忍住采擷的沖動。
“宋姑娘,梁嶼舟朝三暮四,眼盲心瞎,你還跟他糾纏下去干什么?干脆跟他和離,我娶你。”
宋挽初錯愕,可那張素來玩世不恭的臉上,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杜詠喜歡開玩笑,但娶宋挽初,他一直都是認真的。
本來母親都已經(jīng)同意為他去宋家提親了,可參加了一場長公主府的宴會后,她就改變了主意,無論他如何軟磨硬泡,就是不肯再提。
他急了,自作主張跑去宋家送聘禮,半路上被管家?guī)藬r截,把他押回了侯府。
母親給了他一巴掌,厲聲呵斥他:“你有幾個腦袋,敢跟太子搶人?”
原來母親無意中聽到長公主和太子的對話,得知太子向宋家提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