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還微微冒著熱氣,宋挽初的大腿突然一陣鉆心的劇痛。
上一次,梁嶼舟也是這樣,給她盛了一碗湯。
就在她十分詫異和感動的時候,俞慧雁破門而入,哭著指責(zé)她不該將俞榮柏送進(jìn)大理寺。
梁嶼舟只顧著心疼俞慧雁,那碗燙熱的湯,全都灑在了她的大腿上。
“我已經(jīng)不愛喝了。”
說話的時候,宋挽初能感受到大腿肌肉,像是有記憶般的顫栗著,提醒她當(dāng)時的疼,有多么地刻骨銘心。
她怎么可能還喝得下這碗湯?
梁嶼舟瞳孔微震,無數(shù)情緒在眼中翻涌。
一陣尷尬的沉默,他將那碗湯不動聲色地挪開。
“老爺不是找二爺有事,二爺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其實沒那么快,梁嶼舟從離開福安堂,一直到午間來到水韻居,中間過去了兩個時辰。
宋挽初還小憩了一覺。
她這樣說,是在委婉地告訴他,她并沒有那么想和他一起吃飯。
不知道梁嶼舟是沒聽出她的畫外音,還是故意裝傻充愣,“沒什么要緊的事,哪有陪你吃飯重要?”
宋挽初了解梁嶼舟,他向來話少,性格沉冷,不大會討女子歡心。
能說出這樣哄人高興的話來,已經(jīng)非常難得了。
也許是夢里的梁嶼舟冷漠得太過真實,眼前的他明明在笑,可宋挽初卻覺得他在刻意地偽裝。
言不由衷地對她進(jìn)行“補(bǔ)償”。
宋挽初并沒有掩飾自己低落的情緒,梁嶼舟嗅到了飯桌上的低氣壓。
目光落在她的發(fā)髻上,他的目光微沉,“我覺得你還是梳正髻好看?!?/p>
這是他第一次見宋挽初梳偏髻。
她臉部的骨相極佳,五官比例優(yōu)越,眉眼大氣舒展,嫵媚動人卻不失端正優(yōu)雅。
老太太曾說過,世家貴族的當(dāng)家主母,就該是挽初這樣的長相。
其實她梳什么都好看,但梁嶼舟早已看慣了她梳正髻的模樣。
宋挽初自嘲一笑,“正髻是正妻梳的,我只是個妾,二爺多次提醒妾身要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妾身不敢再僭越?!?/p>
她的眼神冷淡,無所謂的口氣,刺得梁嶼舟心口一陣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