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一整天都在期待和緊張中度過。
放妾書終于要拿到手了,喜悅中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出這三年來和梁嶼舟在一起的種種,他給她留下的傷痛刻骨銘心,偶有溫情脈脈,但轉(zhuǎn)瞬即逝,像是錯覺。
兩個人不算善始,也沒能善終。
她不僅食言,還要與梁嶼舟來一場沒有告別的離去。
從此天涯相隔,永不再見。
“姑娘,我去打聽了,老太太去了族老那里,還沒回來呢。”
南梔回來了,頂著一身的暑氣。
宋挽初叫她坐下喝一碗冰鎮(zhèn)楊梅汁,“是了,哪有那么快?!?/p>
兩人能暢所欲言,是因為素月以采買胭脂水粉的理由,把瑤光支出去了。
為了防止瑤光偷聽墻角,兩個姑娘要輪流在外面守門。
從福安堂回來,宋挽初感覺已經(jīng)過去了好久,可外頭的大太陽告訴她,時間不過才過去了兩個時辰。
時間從未如此難熬。
“姑娘,要不我陪你做點什么,也好打發(fā)時間?!?/p>
南梔拿來針線筐,又挑了幾塊好看的錦布。
“不如咱們繡一個香囊,等和時少爺見了面,就送他,他一定會很高興的?!?/p>
宋挽初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南梔在挑揀花樣,在錦布上比劃著。
與阿兄三年未見,她應(yīng)該滿心期待,可此時此刻,腦海中卻全都是梁嶼舟的身影。
和他的那一句話,“宋挽初,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p>
“南梔,柜子的,眼角shi潤,心里說不出的空蕩失落。
她出身將門,從小就大氣爽颯,做任何事情都雷厲風(fēng)行,幾十年不曾有過優(yōu)柔寡斷的時刻。
但此時,她猶豫了。
燭火就在她的眼前跳動,如果她不管不顧,一把火燒掉放妾書……
就會斷掉挽初的一切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