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
她總感覺哪兒不對勁。
沈正澤站起身,從后面的百寶格中拿出一個陶瓷罐子,捏出兩顆包著油紙的太妃糖。
“母妃不要想那么多,有空與父王出去走走,左右朝中無事,不如下江南游玩一番?!?/p>
兩顆太妃糖被遞到燕王妃面前的桌上,頗有打發(fā)她的意思。
燕王妃:“……”
這是什么?
燕王妃狐疑地捏起那顆太妃糖,油紙觸感細膩,剝開時發(fā)出輕微的窸窣聲,琥珀色的糖塊滾落在掌心,如被陽光浸透的蜜蠟。
吃的?
她本想丟回桌上,指尖卻被那溫潤的光澤勾住,鬼使神差地送進了嘴里。
初入口時只覺微涼,舌尖剛觸到糖面,一股醇厚的奶香便先一步漫開來,仿佛把整碗牛乳凝在了糖里。
還沒等細品,焦糖的甜意已順著牙縫往里鉆,不是那種齁人的膩,帶著點烤栗子般的焦香,混著奶香在舌尖纏纏繞繞。
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糖塊在齒間輕輕一碾,嚼著嚼著又化了,只留下滿口的甜潤。
燕王妃愣住了,含著糖半晌沒作聲。
她自小錦衣玉食長大,什么山珍海味沒嘗過,卻未想過一塊糖能做得這般精妙。
甜得有層次,香得有分寸,連余味都帶著點暖融融的意思,順著喉嚨滑下去,竟把方才憋的一肚子火氣都消了大半。
“這……”
她抬眼看向沈正澤,眼神里帶著幾分驚訝,“哪里來的糖竟這般講究?”
味兒真不錯。
京城都不見有賣的呢。
想到兒子一直在江州任職,她試探道:“江州的?”
沈正澤見她眉梢的慍色淡了,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商戶新制的法子,母妃若是喜歡,我這還有些。”
燕王妃沒接話,只慢慢含著糖,感受著那股甜意從舌尖漫到心口。
她想起年輕時,爹爹也常尋些新奇吃食哄她,后來嫁入燕王府,燕王總有各種朝中要事處理,雖說對她不錯,終歸感受不一樣。
“算你還有點良心?!彼吡艘宦暎讣馇那陌蚜硪活w糖揣進了袖袋里,“不過別以為用糖就能糊弄過去,‘再過一陣子’的事,我記著呢!”
說罷轉身往外走,腳步卻比來時輕快了不少,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瞥了眼沈正澤,見他正低頭看公文,嘴角竟還帶著點笑意。
兒子不對勁。
肯定有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