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剛剛領(lǐng)賞的兩位丫鬟在偷偷議論著:“哎,你說,咱將軍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哪里!都是那位小姐的功勞。聽說自從將軍遇著她,整個人都變了!會笑了,少發(fā)怒了,出手也大方了。個個都說那位小姐是救星。只是她飯量好大,一頓能吃十個人的飯菜。”
“管她大不大,我只希望她能待久一點兒。將軍從來不近女色,作為奴婢我也希望他能娶這位小姐,我們也少看將軍臉色。其實我覺得這小姐也蠻和氣的。聽說京城府里的那十位小姐,可難伺候啦……”
房間里。
面對這碗滿滿的、雪白的燕窩粥,林盼盼本來無神且略帶惱意的大眼睛立刻有了神采,“我嘗嘗……”話還未說完,我們的林小姐已經(jīng)口手并用,狼吞虎咽了。
“咳咳……”不出所料,嗆著了吧!還未來得及咽下的粥噴了出來,濺到了耿旸身上,唉……有人說,吃相好的女人通常比較幸福,眼下——盼盼妹子就是個反例子。
但她的吃相再差,人家大叔毫不介意。見她咳嗽了,忙伸手替她撫背順氣,“沒嗆著吧?”然后把碗接過來,取了一個銀勺子,見她不咳嗽了,才一勺子舀起滿滿的燕窩粥,小心地吹了吹,又試了一小口,覺得不太熱之后,便往那剛剛噴了他一身的櫻桃小嘴里送,還碎碎念:“急什么,你要什么,等你好了吃什么都行。慢慢吃吧。”
小嘴兒張口,咽下。再張口,再咽下。話說這燕窩滋味其實也就那樣,跟粉條差不多。只是更軟滑一點兒罷了。不過既然是上貢給皇上的,不吃白不吃。
耿旸喂得不是很熟練,笨手笨腳慢吞吞的;但人家林盼盼能吃啊,張嘴就咽,砸吧砸吧的,很快一碗見底。
“還要嗎?”
“要。”廢話,這點東西還不夠我們的小吃貨塞牙縫的。病了又怎么樣,只要是好東西,別說一碗燕窩粥,就是一桶,她林小姐也笑納了。
“還有,你等等?!彼鹕沓鋈チ艘粫?,興沖沖地捧了個精致的小銀鍋,獻寶似的遞給她看:“還有一碗。你愛吃,明兒我再熬多些?!闭f著,便細(xì)心地把鍋里的粥盛入碗內(nèi)。
看著耿旸大叔不太熟練的舀粥的動作,想起他剛剛滿含深情的喂她,再想起連日他對自己的照顧,林盼盼頓時心里五味雜陳。她并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只是自小被忽視慣了,總認(rèn)為世上的人,都覺得她是個不詳人;他明明知道她并不是那個什么唐三小姐,自己也沒啥可以讓人留戀的,可是,為何還對自己那么、那么好呢?
“旸哥哥,我……”
“先趁熱吃了,有什么過會兒再說。吃完了粥,你還要服藥。”說完,又是一勺子,滿滿的,滑滑的。
看著耿旸滿臉的憐惜,還有笨拙卻溫柔的動作,那一勺勺喂往自己口里的粥,他說是他親自熬的,真難為這堂堂一品大將軍了……盼盼鼻子有些酸。她想起自己的父親,自懂事以來從未給自己喂過飯。他說這個女兒脖子上的胎記很不吉利,會克父母的。母親也很少給她喂飯,都是請來的保姆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顧自己。弟弟出生后,她的地位更加低下,有時候她淘氣一點兒,換來的是打罵、挨餓和冷言冷語。
只有奶奶對她好……
想著想著,眼圈兒一紅,悲從中來,頓時食無滋味,噙著粥水的小嘴兒嗚咽著,兩顆珍珠淚從大眼睛里冒出來,其中一顆滴到他的手上。
見盼盼哭了,耿旸有些不知所措:“盼盼,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還沒吃飽?”
林盼盼搖頭,撥浪鼓似的:“不是,我覺得你對我那么好,好像我的親人一樣……”
原來是這樣。耿旸放心了,“傻丫頭,哭什么呢,我還以為自己對你不夠好,所以你不聲不響地跑出去?!彼譃樗脺I,粗糙的指腹撫過她的臉龐,有點癢。林盼盼望著他,第一次覺得這堪稱大叔級別的哥哥原來是那么可親,可近,可愛。
“盼盼,你要吃什么,要去哪里,都告訴我,我都滿足你;就是不能離開我,我會瘋掉?!?/p>
“為什么呢?”她一個平凡女孩兒,何德何能啊。
沉吟半響,他說:“你是為我而生的。”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林盼盼準(zhǔn)會覺得惡心兼矯情??墒乾F(xiàn)在,近兩年莫名其妙的夜夜春夢,那莫名其妙的白胡子老頭,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她開始相信了。
相信,是接受的開始?;蛘哒f,我們的女主思想有些變化了。
外頭剛剛領(lǐng)賞的兩位丫鬟在偷偷議論著:“哎,你說,咱將軍是不是換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