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上,平民耿旸希望能娶唐翠娘為妻,不僅今生今世,我要三生三世都不分離?!?/p>
果然他們真的已經(jīng)拜了堂,雖然沒有紅綃賬,沒有雙喜燭,沒有大紅嫁衣……可是,旸哥哥確實已經(jīng)娶了妻。
喃喃自語:“那我算什么?小三?呵呵……不是,那個是我。我已經(jīng)嫁給旸哥哥了?!迸闻巫约焊约赫f,不斷地重復,不斷地給自己做心里建設。
一晃又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這是醫(yī)院病房!房里冷冷清清,沒有人看著。那個在床上躺著的、戴著氧氣罩、打著點滴的女子,不就是自己嗎?忽然房門開了,一個陌生人走了進來,手里捧著鮮艷的香檳玫瑰和白百合,那是盼盼最喜愛的花。他把花瓶里尚未凋零的花取走,新鮮的花插在瓶里。居然還有人給她送花?這人是誰?可是盼盼怎么也不能湊過去,也無法看見那人的面孔。
那人捧起床上女子的手,低沉地說了句:“你要醒來?!蔽业奶彀?!他居然吻她!
是個男人。
林盼盼正納悶那人是誰,忽然,嘴里涌入溫熱噴香的湯,還有一條堅韌的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齒,像一條傳送帶,把甜美的湯源源不絕地送來,讓她咽下。
只是嘴唇有點受罪,老是被硬硬的胡子扎到,不舒服。
“咳咳……”吞咽不及,盼盼咳嗽起來,來不及吞咽的湯噴了耿旸一臉。
顧不得滿臉的油膩,耿旸驚喜交加,聲音都抖得不成樣子:“盼盼,盼盼,你怎么樣?”
眼睛睜開,面前一堆的人,還有面前放大了的、狼狽不堪的耿旸的臉,自己就在大叔溫暖的懷里。
“胡子……扎人!”說完,眼睛又閉上了。
耿旸一愣,“拿剃刀來!”
心如刀絞的耿旸把盼盼緊緊地抱著,一遍又一遍地失聲大喊“盼盼!”可是任憑他如何呼喚,林盼盼如同一個沉睡的娃娃,沒有一點反應。自腳底涌上來的恐懼迅速蔓延至全身,耿旸幾乎喘不過氣來。
還是身邊的總管和隨從清醒,“將軍,奴才已經(jīng)傳了太醫(yī),眼下要給林姑娘止血要緊,這是金創(chuàng)藥?!边f上一個精致的小盒。
耿旸這才如夢初醒,顫抖著拿了金創(chuàng)藥,抹了好大一堆在盼盼脖子的傷口上——果然止血了。多年的戎馬征戰(zhàn)生涯,他們自然是常備刀傷藥的,這些以野生云南白藥為主的金創(chuàng)藥,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盼盼仍沒有醒來。耿旸大叔痛心疾首,撕心裂肺地大聲呼喚她的名字,眼淚一滴滴落在她蒼白而瘦削的臉蛋上,蜿蜒成一道道小溪流。底下的人也難過不已,林盼盼自打來到將軍府,待人和氣,對他們關愛有加,從來沒拿過小姐架子,隔三差五的反倒拿些散碎銀兩給她們買吃的、買脂粉。就連之前挨打的兩個耿旸隨從,都在第二天拿到她偷偷賞賜的人均五十兩紋銀,相當于三年的俸祿。
再加上他們從未見過耿旸如此傷心失態(tài)過,在他們印象中,將軍如同戰(zhàn)神般存在,平時不茍言笑,喜怒不形于色,可是今天……涕淚交加,哪有一個威武的風采?
“將軍,太醫(yī)來了?!痹捯魟偮洌瑑蓚€隨從攙著太醫(yī),或者說是架著太醫(yī),連滾帶爬地快速過來,那可憐的太醫(yī)估計也是受了驚嚇,“見……見過將軍……”喘氣都喘不過來。
“免禮,快看看盼盼!”
“是!……”
顫巍巍地給盼盼把了脈搏,把了左手把右手,脈搏雖輕浮,但畢竟還有微弱地跳動。再看看脖子上的傷口,沒有割到動脈,只是皮肉損了。翻翻眼皮,瞳孔也沒有放大,她沒死呢!
“將軍,林姑娘只是昏闕,并無性命之憂。依下官看來,姑娘嘴唇干裂,眼圈發(fā)黑,脈象輕浮不堪,估計連日來未曾進食,也不曾好好休息?!?/p>
丫鬟紅兒和喜兒煞白著臉撲通一下跪下了,渾身發(fā)抖。雖然盼盼不食不眠與她們關系不大,可是將軍一旦責罰起來,她倆絕對脫離不了干系。
她們這么一跪,耿旸便明白了。太醫(yī)說對了,盼盼這幾天受苦了。可是房里飯菜好好地擺在桌面上,他也深知這兩個忠心善良的丫鬟絕對不敢在背地里使壞斷糧,盼盼這個樣子,不能在丫鬟們身上。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太醫(yī)取了銀針,拿火烤了烤消毒,然后扎在盼盼人中處,這針尖一扎下去,可把耿旸心疼壞了。可是人家是太醫(yī),總不能阻止人家吧!這老太醫(yī)見針扎下去人還沒醒,兩只手指捏著針頂轉(zhuǎn)了轉(zhuǎn),往下探了探,有反應了!盼盼眉頭皺了皺,鼻子輕微地嗯了一聲。耿旸欣喜若狂,眼淚都沒有收完,就迫不及待地呼喚:“盼盼,盼盼!”
怎么搞的,還不醒!
“太醫(yī),是不是要再扎兩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