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上哪兒,我也要跟你一起!我自己怕。”她走到他面前,拉著他的手不放。一副“只要你走我就耍賴”的樣子。
耿旸無奈,只得留下。他的心上人怕黑,也怕冷。他也實在放不下她一個人呆在這荒涼昏黑的地方。
“睡吧?!彼叩健病呑?,脫掉靴子擺到床邊。殘留的火光中,她的小靴子放置在他的黑靴邊,小巧精致。他微笑了。側轉身,將她的包袱里能翻出來的衣物都找出來蓋著她,萬萬不能冷著她了。他直接躺在她身邊,只用自己的衣服包裹住自己,閉上眼。
“旸哥哥。”忍不住輕輕開口,這么冷的天,她裹了那么多衣服都覺得好冷,他這樣睡會受寒的。
“睡吧,很晚了。明兒還要趕路?!?/p>
她依言合上了眼,可就是睡不著,她想和他一起裹著所謂的‘被子’。
“睡覺!”難得他粗魯地下了一個命令。
暗自吐了吐舌,她悄悄向后挪一下下,再一下,直到貼上了他,傳來舒適的暖,微笑閉上了眼,“好的?!?/p>
他沈穩(wěn)的呼吸和輕微的鼾聲讓她皺了皺眉——有這么困嗎?再挪動挨近他,她好小聲好小聲的再呼喚:“旸哥哥?”
沒有回答。
她蹭了蹭他的身子,他在睡眠中只是移動雙臂圈住她的細腰,繼續(xù)沈睡。
小手發(fā)著抖,摸索是他的衣扣。她深深呼吸,努力不讓自己在羞澀中暈倒毀掉她所有的勇氣的好不容易凝聚。她想學著書里、春宮圖里的場景,讓自己完全交給他。(所以說,看書可是要挑著看?。。?/p>
第一顆、第二顆、第三顆──一只大手突然覆蓋住她與他衣扣奮戰(zhàn)的雙手上,他醒了?
耿旸盯著懷中的她,英俊的臉上忽然浮現可疑的紅暈,吞吞吐吐地道:“讓我娶你,好嗎?讓我愛你、疼你一輩子?!?/p>
翠娘掩住小口,雖然她也有這個想法,但他此時提出來確實讓她驚喜萬分。
“我想愛你一輩子?!彼α?,笑得好溫柔的執(zhí)起她的小手,印下珍愛的吻,“嫁給我,翠兒。”
她笑彎了眼,卻有淚光點點?!昂茫∥壹藿o你!”
看著她笑著流淚,他嘆息,“翠兒,咱不哭了好嗎?”
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以前她從來不掉一顆眼淚。這回他的吻憐惜地落在她的眼角,一顆一顆,一個一個。
任他疼愛地動作著,好象被捧在手心中一般,好幸福,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離開勾心斗角的唐家大宅院,此生竟然可以這樣的幸福。“我要嫁給旸哥哥!”用手指戳他的肩,忍不住她咧開了個好大的燦爛笑容,“我要嫁給旸哥哥了!”
“旸哥哥,我現在就想嫁給你!”
這么急?可是,這里荒郊野外的,沒有三媒六聘,沒有花轎喜房,現在顯然不是時候。
“翠兒,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拼出點名堂來,一定請了八人大轎來把你娶了?!?/p>
“我不稀罕那個。我要現在!”現在就能嫁給他,該是多么好玩的事情!
“可是現在,你看,這里只是一個廢廟,我們也一無所有,怎么成親呢?”
翠娘索性拉了耿旸一同起身,走到滿是蜘蛛絲的山神廟前殿,揀了塊稍微干凈的地方,率先跪在已經被塵土遮蓋得幾乎辨不清面目的山神塑像面前,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山神大人在上,我唐翠娘愿意嫁給耿旸哥哥為妻,今生今世永不分離。請山神大人見證!”說完,正正經經地拜了三拜。
耿旸感動不已,也跪下,雙手合十,對著塑像說:“大人在上,平民耿旸希望能娶唐翠娘為妻,不僅今生今世,我要三生三世都不分離。”說完,也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