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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半夜把了個尿，其他時間都很安穩(wěn)，到晨起時硯臺還香香甜甜睡著。

照婆婆吳氏的說法，這娃比原先睡得少些了，可每天還是要睡六七個時辰。吳氏把他平常睡覺以及起床的時辰說給姜蜜聽過，姜蜜下床的時候十分小心，怕鬧著他。

這時候衛(wèi)成也醒來了，正在更衣，他穿好親了媳婦一口，直接去往對面書房。姜蜜簡單收拾了一下，立刻去灶屋燒水，給男人送過洗臉?biāo)蟛砰_始準(zhǔn)備早食。

正房就這會兒亮的燈，過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吳氏出來了，吳氏直接往灶屋來的，聽到腳步聲，姜蜜抬頭一看：“娘趕了一個多月的路，昨個兒才到，不多睡會兒？”

“歲數(shù)大點瞌睡就少，醒了就起來了……媳婦兒你燒得有水??？”

“是啊，剛給相公送過，我又燒了一鍋，滾燙的?！?/p>

“那正好，我給老頭子兌一盆端去，你看再燒口新鮮的給他泡個早茶。你爹成習(xí)慣了，不喝茶不精神?！?/p>

姜蜜答應(yīng)下來，衛(wèi)家的一天就熱熱鬧鬧開始了。

給公公泡了茶，跟著用了早食，衛(wèi)成漱過口就準(zhǔn)備往衙門去了。姜蜜親自將他送出門去，回身準(zhǔn)備收拾碗筷，發(fā)現(xiàn)婆婆已經(jīng)忙活開了。

“你從起來就忙著，臉都沒顧得上洗吧？這邊我來，媳婦兒你去收拾自個兒?！苯壑榔牌攀鞘裁慈?，就沒去爭，果真打水洗了把臉，又回屋看了看硯臺，看他睡得很沉，也沒踢被子，就對著銅鏡梳頭去了。姜蜜梳了個京城時興的婦人頭，調(diào)整好銀簪，轉(zhuǎn)著頭照鏡子的時候余光瞥見舊式梳妝臺上的胭脂盒。

她拿起來，打開看了看，這盒胭脂已經(jīng)用去一多半，剩這些恐怕?lián)尾贿^今年。

這么想著她又給蓋上放回原處。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兒個氣色不錯，用不著提色。再有爹娘帶著硯臺上京城來了，如今又能天天同胖兒子相處，擦這個反倒不便。想到胖兒子，姜蜜心里有兩分酸楚八分欣慰。

從他出生后，三郎幾回大考，姜蜜一路相隨，她和兒子相處的時間真的不多，錯過了他許多的成長階段。兒子卻被婆婆教得很好，會走會跑會說小短句，吃飯也規(guī)矩，很乖很聽話。重逢尚不足日，姜蜜對硯臺已經(jīng)稀罕到不行，總看不夠也疼不夠他。

姜蜜收拾好自個兒就去床邊坐著，守著看他睡覺，由著他又睡了一陣子才把人喊醒。

剛睜開眼，人還迷糊，他頭發(fā)睡得亂糟糟的眼也沒神，姜蜜哄他坐起來，替他將衣裳穿好，衣裳差不多穿整齊了人也清醒了。他清醒之后就往姜蜜懷里撲，帶點兒剛起床的鼻音喊娘。

姜蜜抱著人往外走，準(zhǔn)備給他洗臉去，剛出去就聞到香味兒，吳氏把灶屋收拾干凈之后，就重新生火給孫子備早食了。早食弄得比較簡單，也是東西不多，能做的少。吳氏想著上午出去一趟，讓媳婦兒領(lǐng)她去菜市再去趟糧鋪買點干豌豆小米之類，還要買塊豆腐割半斤肉，這樣中午能給硯臺做個肉羹飯熬個豆腐湯。

吳氏把稠粥端出去的時候，看硯臺就不太樂意吃，還是姜蜜勸下去的，邊喂他邊保證中午吃肉肉。

給他喂飽之后，人交給衛(wèi)父照看，姜蜜拿了點銀子，跟婆婆出了門。硯臺抱著他娘還不肯撒手，哄了好久，說是去給他買肉，待會兒就回來，一定回來，他才噘著嘴老大不樂意松了手。

姜蜜是怕到集市去抱著他不方便拿東西，不抱他容易把孩兒丟了，才不肯帶。她出去之后，硯臺就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拖著腮幫子盯著胡同口。衛(wèi)父想著目送婆娘和媳婦出去就關(guān)門，誰知道孫子坐穩(wěn)當(dāng)了。

“別看了，快進來?！?/p>

“我不?！?/p>

“聽話，你進來爺關(guān)門了?！?/p>

硯臺就仰頭去看他爺，重復(fù)說：“我不！”

“她們中午之前才會回來，干等著干啥？”

硯臺不吭聲，衛(wèi)父又說：“不會搞忘記割肉的，進院子來爺陪你玩，玩一會兒你奶和你娘就買好東西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