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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蜜當是聽錯了，顛他一下，讓重復一次，再說一次。

再說一次？

不存在的。

等吳婆子吹完?；匚輥?，姜蜜跟她抱怨來著，說宣寶上輩子該不是話嘮？上輩子就把這輩子的話一塊兒說了嗎？他這一天天的怎么就憋得住呢？

吳婆子也納悶，原先在鄉(xiāng)下家家戶戶都喜歡生來活潑好動調皮的娃，尤其早不早就能說會走的，這是聰明相。宣寶這種，讓外人看來跟笨蛋沒兩樣，偏自家人知道他一點兒不笨，學爬學走學說話也快，學會就不想動了?，F(xiàn)在已經(jīng)能兩三個字兒的往外蹦，就是比較少開口，看他經(jīng)常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啥。

要說他像誰，話少這點像老頭子，可老頭子又不懶的。

“再看看吧，看他長大點會不會改。不說這個，媳婦兒我有個事同你商量?！?/p>

“家里大小事娘都能做主，跟我商量啥？”

“我說，你聽聽?！?/p>

姜蜜點頭讓她說，吳婆子說升官是大事情，她琢磨著還是該寫封信給老家那頭報個喜，又不是見不得光的事，藏著掖著像什么話。

“這事我也想過，本來想等忙過這陣子，在新宅那邊安置下來再跟相公提一提。自古就有衣錦還鄉(xiāng)的說法，在外面有出息了，是該傳回喜訊讓大家高興高興，也羨慕羨慕。”

吳婆子：……

還是媳婦兒說得直接，老太太她就是心里得意，想讓人羨慕，動機如此的單純。不過她也有顧慮，擔心那頭知道之后就賣田賣地趕著過來投奔，她把心里的顧慮說出來，姜蜜想了想：“娘也說升官發(fā)財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哪有刻意瞞著不往外說的？很多事瞞一時容易，要瞞一世絕無可能，只要有人存著那心，今兒不來明兒也會來，遲早的事?！?/p>

要姜蜜說，除非老家那邊有很大變故，否則哪怕再眼饞京中的好日子也很難有那魄力舉家北上。畢竟兄弟是分了家的，他們真要上京得想到要是相公不肯好吃好喝白養(yǎng)他們怎么辦？

到時候田地沒了，就連退路也沒有，要在京城里求活哪那么容易？

而且，以相公以往的做派，讓他幫幫兄弟他肯，幫忙總是有限度的，指條路可，白養(yǎng)一家子不可。

這點姜蜜能看出來，老家那頭還能看不出？大嫂傻氣一些，她興許看不出。二哥二嫂心里總該有數(shù)，再眼饞也不可能貿(mào)然上京。

除此之外，另有一點很重要：

“我覺得兄嫂真要上京也會等毛蛋或者登科中舉后。”

吳婆子不明白，問怎么說？

“科舉考試有章程，朝廷規(guī)定了院試和鄉(xiāng)試都得在祖籍地考，哪怕大哥二哥來京城安家了，除非他們能同皇上求個恩典，特許在京城考試，否則臨考前就得回老家去。這么規(guī)定聽說是防考生鉆空子，怕有些覺得本地難考，挑著偏遠地方去應試。娘想想看，院試一年一回，鄉(xiāng)試三年一回，誰能保證一次就中？那么遠的路往返奔波糟蹋人就算了，誰敢保證次次太平？早早搬出來顯然弊大于利?！?/p>

從上回送來的書信里就能看出，大嫂對毛蛋二嫂對登科是寄予了厚望的，他們怎么會貿(mào)然上京？

上京來是可以讓相公想法子去求恩典，求到恩典在京城考試卻不見得是好事情。全國最高等級的官學在京城，國子監(jiān)那邊能耐人太多，一二榜進士很多都是那邊出的，最難考就是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