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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衛(wèi)成又去忙他衙門里的事，當(dāng)著通政使和當(dāng)初做右通政的時候不同，當(dāng)初他更多的是管事，不太管人。升任衙門一把手后除了跟進(jìn)大小事之外，還得要調(diào)教下屬，讓他們明白通政司存在的意義，踏踏實實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

管人這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非常難，衛(wèi)成也還在摸索之中。

他衙門里忙，家里其實也不清閑，硯臺在學(xué)經(jīng)文，宣寶在學(xué)認(rèn)字，最熱鬧還是福妞跟前，她奶或者娘總有一個在……大人愛拍手讓她爬過來，或者坐起來。福妞是女孩子，身上勁兒沒她兩個哥哥大，包括翻身這些學(xué)得都要慢些。

她三個月的時候能翻身了，坐還不行，姜蜜試過把娃抱起來，給放成盤腿兒坐著的姿勢，她往前壓低身子拿雙手撐著能稍稍堅持一下，但堅持不長。

坐還能嘗試，距離爬就有些遠(yuǎn)，你拍手讓她想辦法挪過來，她不，她只會委屈巴巴伸出手，要你抱她。

之前硯臺自己就能玩得很高興，宣寶一睡就是大半天，這倆都離得開人，福妞有些離不開，醒著的時候愛找人抱她，你抱著她四處走一走她高興，將她扔那兒不管她要鬧脾氣的。

這么小的娃娃沒得說逮著講大道理的，能怎么樣？寵著唄。

左右她跟前總有個張嬤嬤，張嬤嬤在宮里是給人教規(guī)矩的，從前沒帶過奶娃，福妞是她帶的第一個，并且剛出生沒多久就看著，看久了能沒感情？

這姑娘是個福氣包，同時也是嬌氣包，離說話都還早就知道怎么利用自身優(yōu)勢讓人心軟，那小臉兒委屈巴巴對著你，真沒法子……

全家上下最有抵抗力的是姜蜜，福妞眉眼都很肖似姜蜜，因為這，衙門里人見人怕的衛(wèi)大人根本奈何不了自家閨女，閨女一鬧，他立刻舉手投降。

姜蜜笑話過他：“讓同僚知道衛(wèi)大人回家就讓閨女騎頭上，指東往東，指西往西，人不笑話你？”

“夫人使了大力氣生下來的姑娘，不得多疼疼？”

“他們?nèi)齻€誰不是我使了大力氣生的？最初只有硯臺的時候，爹娘偏疼一些，衛(wèi)大人你怎么說的？你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兒子就沒有自己乖的，百般嬌慣養(yǎng)大的能有幾個好？現(xiàn)在呢？臉疼不？”

跟前伺候的低著頭在偷笑，又不敢笑出聲。

衛(wèi)大人明察秋毫，還能發(fā)現(xiàn)不了？

他掃了一眼過去，讓人出去，這才說：“福妞是閨女，不是兒子?！?/p>

“閨女慣壞了嫁出去不是坑女婿全家？”

“……”“她才三個多月。”

姜蜜抬抬眼皮。

這下衛(wèi)大人徹底投降了，說：“她出生那會兒還看不太出，如今瞧著眉眼十分像你，閨女原先就比臭小子貼心，又占這一點，我能不疼她？”

“你疼，她不知事的時候任你疼，后面學(xué)說嘴了，聽得懂話了你再慣她我可不答應(yīng)，可不能讓她覺得鬧一鬧要什么都有，成那樣還得了嗎？”要姜蜜說，閨女身上責(zé)任的確沒有兒子大，至少不用天天那么熬著讀書，她大一點可以學(xué)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但還是要明事理通曉人情，對內(nèi)宅女眷來說這尤其要緊。

不懂朝中大事沒什么，只要不去過問就好。

但要是看不懂人臉色，只知道我喜歡什么，我要什么，我一定要，誰會喜歡她呢？

硯臺都知道也就你親爹娘才會慣著你，出了家門做錯事就得吃教訓(xùn)，別等栽了大跟頭才來后悔當(dāng)初不聽話。

想這些是有點遠(yuǎn)，早說明白也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