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好漲,好難受。
希雅皺著眉搖了搖頭,想甩掉這沉重的感覺,但稍微一動,就泛起強烈的惡心感。
這個動作引發(fā)了嚴(yán)重的后遺癥,又想吐,又不能動,希雅難過得冷汗直流,頭暈得哭都哭不出來。
她感到額頭上有東西滑落下來,她想摸摸那是什么,不知不覺間卻暈了過去。
希雅反復(fù)清醒,又反復(fù)昏厥,不知過了多久,才清醒了一點。腦袋上傳來的終于不是疼痛和暈眩,而是沉重。
為什么會這么重呢?希雅伸手摸向自己的額頭,摸到了一條冰涼的毛巾。
哦,她撞墻了。希雅迷迷糊糊地想。
看來沒撞死。
肯定不會死呀,因為她根本沒有……應(yīng)該沒有想去死,而只是對自己感到生氣而已。
在快要撞上墻壁時,一定出于本能減速了吧,那到底是壞事還是好事呢?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的她遭受了報應(yīng)——不夠冷靜的報應(yīng),或者是不夠果決的報應(yīng)。
額頭冰得發(fā)木,腦袋也沉重得令人焦躁,希雅側(cè)頭讓毛巾滑落,她想要更輕松一點,但身上反而更難過了。她怎么也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身體中流淌的似乎不再是血液,而是熔火。
希雅睡了醒,醒了睡,來回折騰了二十多次,卻連一夜都沒過去。再一次被熱醒時,昏昏沉沉的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她摸自己的額頭測熱度,覺得手心和額頭差不多燙——或許手心還更燙一些。
她再用手背去測,這次摸到了明顯的溫度差。
是發(fā)燒了啊。
希雅雙臂抱緊被子,把腦袋埋進柔軟的絲綢中。她沒想哭的,她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在哭,只感覺眼角旁的布料變得shi潤。
受傷了,生病了,渾身好難受。
沒有人照顧,沒有人陪伴。
好悲慘,好悲慘。
布蘭克看到這樣的她,會想什么呢?
會心疼嗎?
心疼的話,為什么不來看她呢?
心疼的話,為什么會給她戴上這鬼東西呢?
希雅又用手指去摳自己的脖子,她很久沒進食了,胃里應(yīng)該是空的,可她卻想要嘔吐。
摳著摳著,希雅發(fā)出無法抑制的嗚咽聲。
事到如今,她居然還在在乎布蘭克的心疼與否。
似乎只要被心疼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就是有價值的。
她想再對自己喊一句“滾開”,但意識一松,又暈了過去,
太陽再一次升起。希雅渾渾噩噩地去摸自己的額頭。
先前滑落下來的毛巾被一根不松不緊的帶子系著,固定在她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