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2頁）

大雨從下午下到晚上，一直沒停，周圍的人越來越少。

我冒著雨往出租房的方向走，不過40公里，或許走一個(gè)晚上總能到。

我想拋開所有思緒，盲目地往前走。

半個(gè)小時(shí)后，哥哥開著車過來了，車?yán)镏挥兴麄兡缸觽z。

我媽從副駕駛沖下來，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巴掌。

“你去哪里開房了？”

“你凈給你哥丟人，金盆洗手不好嗎？”

我哥煩躁地打開雙閃，沒下車，眼神卻滿是嫌惡。

他們兩張相似的臉上都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看得我心里越來越冷。

“你這個(gè)死丫頭，凈給我和你哥惹事！都說了你經(jīng)歷不好、身體有缺陷，就別作妖了，老老實(shí)實(shí)聽父母安排，后半輩子餓不死就行。不過是讓你結(jié)個(gè)婚，現(xiàn)在離婚也容易，你就一點(diǎn)不為你哥哥著想？”

“你要是毀了你哥哥，我現(xiàn)在就要你的命！”

媽媽穿著雨衣，雨水沖刷著她的臉，讓她的五官顯得格外猙獰。

哥哥坐在駕駛座上，似乎心煩意亂地抽著煙，一根接一根。

我壓著情緒，聲音很輕地問：“媽媽，你愛過我嗎？”

“我去黑廠用一根手指頭把你換回來時(shí)，你有過一絲感激嗎？”

“后來沒錢，我出去賣，你有過一點(diǎn)心疼嗎？”

第一次直面這些難以啟齒的問題，我媽抿緊了嘴，嘴唇像刀片一樣僵硬，她不想回答，甚至不敢看我——我知道她很煩。

哥哥終于打開車門，舉著傘走過來：“別墨跡了，把自己搞這么慘，是很想讓我們同情你？”

我的世界徹底陷入黑暗，看不清周圍任何顏色。

橋下的河流湍急洶涌。

我閉著眼睛，輕飄飄地對(duì)他們說：“沒事，給我開死亡證明就好，不用遷戶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