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單手插兜,來去自如:“失陪了,諸位繼續(xù)?!?/p>
“你們也太敢了”吳家辰揩了把冷汗,驚覺自己指尖在顫抖。
“一群大幅便便的垃圾,不足為懼?!崩钼暤恼Z氣和他的神情一般囂張跋扈,“我也警告你,膽敢辜負董姝桐,我會折磨你折磨到生不如死?!?/p>
“好、好的?!?/p>
凌晨一點,酒勁未消,倦意驟起。代駕駕駛著董姝桐的新車,在市醫(yī)院的停車場停穩(wěn)。
她撂下喝了一半的酸奶,讓代駕在車上等著,隨后從口袋掏出手機:
【我在醫(yī)院了,你到家好好休息?!?/p>
【嗯。】
對面惜字如金。
萬籟俱寂,大廳里所剩的人寥寥無幾。引入眼簾的白墻,滾動的紅字,遲緩地刺激著視覺神經。
董姝桐靠在電梯冰冷的角落里,揉揉眉心,自嘲地想她這一整天凈趕場了。
怪自己被吳家辰的事占據精力,沒有及時接收何晚的消息。等她看到時,手機里已多了幾個未接來電,連同許抒恬吞藥zisha,送進醫(yī)院洗胃的消息,令人直皺眉頭。
腳步聲響徹醫(yī)院空曠的長廊,緊隨其后的是一陣敲門聲。
開門的剎那,周薔薇就狠狠愣了幾秒。眼前這位陌生人,眉眼間分明掛著肉眼可見的疲憊,卻依舊美麗。
她遲疑地問:“請問您找誰?”
“許抒恬醒了嗎?”董姝桐并不打算廢話。
“掛了五個小時的水,剛醒——”她不由自主地側身,不停打量對方。圍在床邊的其他舍友聽到進門的動靜,也紛紛轉過頭。
董姝桐披著李鈺給的外套,內搭是件綠色抹xiong,墨發(fā)披肩,帥氣干練。甫一瞧見病床上虛弱的許抒恬,便停住腳步:“可以麻煩你們給我簡述事情經過嗎?她既然吊了五個小時的水,那是幾點被發(fā)現(xiàn)吞藥的?此前有沒有接到過什么消息?”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周薔薇擰著眉思索許久,應當是猜出了她的身份,恍然大悟的同時回答:“我們今天下午都沒課,吃過飯就上床午休了,只有恬恬還在下面。她這陣子失戀,特別憔悴,每天都難以入眠。我們問什么,她也不肯說?!?/p>
她聲音很輕,唯恐驚醒床上的人:“我休息了半個多小時,醒來就沒人了。本以為她終于去睡了,可推開廁所門”
聽罷大致情況,董姝桐的臉色愈發(fā)冷冽。
他龔晟彬是吃干抹凈,拍拍屁股走人了,許抒恬挽留無果,又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跨階級消費,由奢入儉難,許多早前預定的衣服和首飾付不起尾款,害怕sales追債報警,加之虛榮心作祟,就欠了筆校園貸。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欠債金額早就滾成雪球一般大了。再想去求龔晟彬,對方卻已有新目標,哪還肯搭理她。
精神與心理壓力的雙重折磨下,痛苦的許抒恬選擇了極端方式——寫下遺書并吞食大量藥物zisha。
倘若再晚半個小時,許抒恬就徹底救不回來了。舍友們光提起這事都一陣后怕。
沉默片刻,董姝桐禮貌詢問:“能否請你們暫時回避,我需要找她談談?!?/p>
幾個姑娘相顧無言,周薔薇心一橫:“請問,您是叫董姝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