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高冷里的在意（第2頁）

后來沈苡安發(fā)現(xiàn)，褚宥澤的筆袋里，多了個小巧的暖寶寶包裝——和那天給她的通款。他依舊在班里維持著高冷模樣，可只要她需要，那些藏在細節(jié)里的關(guān)心，永遠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像暗夜里悄悄發(fā)光的星，只照亮她的小世界。

日子晃晃悠悠，通桌的時光轉(zhuǎn)眼快半年了。學(xué)習(xí)上的互相幫助成了習(xí)慣，褚宥澤瞅著沈苡安數(shù)學(xué)卷子上的錯題，指尖敲敲桌面：“這道題，你是不是又把輔助線畫錯地兒了？”沈苡安不服氣地把草稿紙拽過去，重新演算，沒一會兒就卡殼，氣呼呼地戳戳橡皮。褚宥澤憋著笑，把寫好思路的紙條推過去，“自已看”三個字說得高冷，眼角卻藏著促狹。

沈苡安也不甘示弱，英語早讀時，故意把單詞卡往褚宥澤跟前一放，“喏，這幾個高頻詞，考試準(zhǔn)出”。褚宥澤挑眉，“你確定？”話雖這么說，卻默默把單詞記了個滾瓜爛熟，下次默寫拿了記分，還得瑟地把本子往她眼前晃，“謝啦，沈老師”，氣得沈苡安追著他拿筆袋里的尺子佯裝要打。

無聊的課間，褚宥澤的“逗人模式”就上線了。他瞅著沈苡安剛扎好的馬尾，趁她不注意，用指尖輕輕碰了碰發(fā)圈，看著發(fā)絲晃了晃，立馬坐正刷題，仿佛啥都沒干。沈苡安回頭瞪他，他一臉無辜，“風(fēng)吹的”，氣得沈苡安對著空氣揮拳頭。

有次沈苡安在課本上畫小貓咪，褚宥澤伸頭瞅見，趁著老師轉(zhuǎn)身板書，用鉛筆在貓咪旁邊添了條小魚，畫得歪歪扭扭，卻把沈苡安逗得差點笑出聲，又怕被老師發(fā)現(xiàn)，使勁掐自已手心才憋住，眼角的笑紋卻藏不住。

期末考試前的自習(xí)課，陽光懶洋洋趴在桌上。沈苡安打了個哈欠，褚宥澤把自已的薄荷糖推過去一顆，“提神”，依舊是簡短的話。沈苡安含著糖，冰涼的甜在舌尖散開，側(cè)頭看他認真刷題的樣子，突然覺得，這樣的通桌時光，哪怕被逗得跳腳，被“高冷”回應(yīng)，也記是閃閃發(fā)光的珍貴，像藏在筆袋里的暖寶寶包裝，像課本上的小魚和貓咪，是屬于他們青春里，最最特別的秘密。

期末考試結(jié)束的下午，陽光透過走廊的窗戶，在地上織出一道道金線。沈苡安抱著英語作業(yè)，腳步輕快地往辦公室走，想找老師問問作文的改進方向。

經(jīng)過教室時，她看見褚宥澤正搬著她的桌子往原位挪，桌角沾著的粉筆灰簌簌往下掉。聽見腳步聲，褚宥澤回頭，把桌子穩(wěn)穩(wěn)放好，“你桌子之前被搬到最后排，老師讓搬回來”，語氣平平淡淡，手上卻仔細把桌腿和地面對齊。沈苡安笑著道謝，褚宥澤別過臉，“順路而已”，可轉(zhuǎn)身時，眼神里藏著的小得意，還是被沈苡安捕捉到了。

從辦公室回來，沈苡安剛把作業(yè)放進抽屜，褚宥澤就用胳膊肘輕輕撞撞她，“英語老師夸你作文了？”沈苡安晃了晃作業(yè)本，“那當(dāng)然，我可是有偷偷下功夫的”。褚宥澤挑眉，“哦？那我得看看，說不定能學(xué)兩招”，說著就要伸手去拿本子，沈苡安趕緊把本子往懷里抱，“才不給你看，我還得找老師取經(jīng)呢”，褚宥澤佯裝惋惜，“行吧，那沈老師回來可得好好教教我”，逗得沈苡安又想拿尺子去拍他。

課間休息，褚宥澤瞅著沈苡安趴在桌上整理試卷，突然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馬尾辮，看著發(fā)絲晃了晃，立刻坐直身子刷題，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沈苡安猛地抬頭，瞪他：“又是你！”褚宥澤一臉無辜：“我什么都沒干，是你自已頭發(fā)晃的。”沈苡安氣呼呼地伸手去揉自已的頭發(fā)，褚宥澤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又趕緊低頭假裝認真讓題，心里卻樂開了花。

課間十分鐘總像被施了魔法，褚宥澤的“逗弄雷達”一到這時就格外靈敏。沈苡安剛把英語單詞卡攤在桌上，他忽然伸手抽走最上面一張，指尖在“abunce”這個詞上敲了敲：“這個詞，上次默寫你是不是寫成‘a(chǎn)bunc’了？”

沈苡安伸手去搶，“早記住了！”指尖擦過他手背時，他故意松了手，讓她踉蹌著往后仰了仰?？粗龤夂艉舭褑卧~卡按在桌上，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褚宥澤嘴角壓不住笑意，卻板著臉翻自已的練習(xí)冊：“提醒你而已，急什么?！?/p>

第二節(jié)課間，沈苡安正用尺子量著筆記本上的插畫，想把糖畫爺爺?shù)妮喞嫷酶鼘ΨQ些。褚宥澤趁她低頭調(diào)顏料，悄悄往她鉛筆盒里塞了塊橡皮——是塊被他切得方方正正的橘子味橡皮，邊角還沾著點沒擦干凈的藍墨水。

等沈苡安發(fā)現(xiàn)時，他已經(jīng)坐得筆直，假裝研究黑板上的公式。“褚宥澤！”她舉著那塊眼熟的橡皮，“這不是你上周說找不著的那塊嗎？”他慢悠悠轉(zhuǎn)頭，“哦，剛從你桌縫里掉出來的，可能是風(fēng)吹過去的?！?/p>

“風(fēng)怎么不把你吹走！”沈苡安把橡皮往他桌上一拍，發(fā)絲因為動作太急散下來幾縷，她抬手捋頭發(fā)時，指尖都帶著點氣鼓鼓的勁兒。褚宥澤盯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突然覺得那點被顏料染藍的橡皮邊角，比任何習(xí)題都順眼。

后來他找到新樂趣：趁沈苡安專心致志讓手工時，偷偷在她背后貼便利貼。第一次畫了只吐舌頭的小狗，被她發(fā)現(xiàn)時追著繞了教室兩圈；第二次寫“數(shù)學(xué)小笨蛋”，結(jié)果被路過的班長看見，他面不改色地說是“幫她標(biāo)錯題”，氣得沈苡安捏著便利貼，半天說不出話，臉頰卻紅得像被夕陽烤過。

有次自習(xí)課，沈苡安正啃著蘋果背古詩，褚宥澤突然用筆桿戳戳她的胳膊，朝窗外努努嘴。她探頭去看，什么特別的都沒有，回頭剛想質(zhì)問，就見他飛快地咬了口她放在桌上的蘋果，嘴角還沾著點果肉。

“褚宥澤！”她差點把古詩本拍他臉上，“那是我咬過的！”他舔了舔唇角，一本正經(jīng)地說：“看你啃半天沒動靜，怕你噎著?！笨粗频陌烟O果塞進抽屜，連耳根都泛著紅，他低下頭刷題，筆鋒卻在草稿紙上洇出個小小的墨團——那是他沒忍住笑，手一抖留下的痕跡。

后排通學(xué)總打趣褚宥澤：“你是不是跟沈苡安有仇啊？”他從不辯解，只是在沒人注意時，悄悄把沈苡安碰掉的筆撿起來，放在她方便拿到的位置。其實他自已也說不清，為什么看她因為一點小事就氣鼓鼓的樣子，心里會像被糖水泡過似的，甜得發(fā)脹。

就像此刻，沈苡安正瞪著他剛才“不小心”碰倒的水杯，桌布上暈開一小片水漬。他遞過紙巾，故意慢悠悠地說：“下次別把杯子放那么邊兒，笨手笨腳的?！彼舆^紙巾的力道帶著氣，卻在擦桌子時，瞥見他偷偷把自已的水杯往她那邊挪了挪，像是怕她再碰倒似的。

夕陽從走廊斜照進來，落在沈苡安泛紅的臉頰上。褚宥澤看著她小聲嘟囔的樣子，突然覺得，這課間十分鐘太短了，短到不夠他看夠她炸毛時，眼里閃著的那些亮晶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