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文站在云慕山的文竹苑里,總覺得不對。
她側(cè)頭問翠蘭:“這幾日侯爺在忙什么,怎么早出晚歸,完全不著家?”
要說之前,云慕山因為夾在世子和皇孫中間為難,不敢待在家里,找借口避開,她能理解。
可皇孫傳話回了皇城,瑞王世子又時常不在侯府,云慕山還避什么?
翠蘭最近隨著周淑文住在佛堂,光顧著留意云蔓青
,沒有注意侯爺,聞言搖頭:“奴婢也不清楚?!?/p>
“去問一問?!敝苁缥淖哌M(jìn)屋子,四處看著。
有云慶后,周淑文曾跟云慕山鬧過一場,兩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正式分了院子。
云慕山尋常要么宿在她的靜淑苑,要么去趙姨娘那邊,若都不去,就單獨在文竹苑住著。
周淑文很少來文竹苑,距離上次來,已經(jīng)過去兩三個月了。
現(xiàn)在看來,屋內(nèi)的陳設(shè)發(fā)生了一些小變化。
原本空蕩整齊的書桌上,多出了幾個草編的小玩意兒,跟黃花梨木的桌子很不搭調(diào)。
周淑文拿起其中一個草編蜻蜓,眼睛微微瞇起——這,分明是小孩子會喜歡的。
云慕山是個粗人,對小孩子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不管是先前的云柔嘉還是后來的云慶,他沒有過多親近。
尋常陪伴很少,別說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了!
周淑文心里一陣狂跳,環(huán)顧一周,拿著草編蜻蜓走向床榻。
屋內(nèi)有灑掃嬤嬤,床榻倒是干凈整齊。
只是那個枕頭并不是云慕山尋常睡的,淺淺的云白色,上面繡著大朵的粉色荷花和綠色荷葉,跟沉悶的被褥顏色比起來很突兀。
周淑文心頭一跳,猛然拿起枕頭仔細(xì)打量。
剛拿到手上,一陣馨香撲鼻而來。
周淑文湊近枕頭聞了聞,果不其然是上面的氣味。
她眉心狂跳不止,怒聲問:“侯爺身邊的嬤嬤呢?”
翠蘭被她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趕緊道:“奴婢這就去找!”
在文竹苑伺候的嬤嬤姓吳,看到周淑文連忙行禮:“侯夫人,老奴不知道您來,還請您見諒?!?/p>
周淑文沒有廢話,把手中的枕頭遞給吳嬤嬤:“這是哪兒來的?”
吳嬤嬤眉心一跳,垂下眼眸搖頭:“好像是侯爺從外邊帶回來的,那陣子侯爺說脖子不舒服,晚上睡不好?!?/p>
“這枕頭里填了藥材,還根據(jù)侯爺?shù)乃俗隽苏{(diào)整,最近侯爺?shù)拇_沒有再說脖子不舒服了?!?/p>
“外邊是哪兒?”周淑文不依不饒的追問:“你尋常伺候侯爺,難道不清楚?”
吳嬤嬤趕緊跪下:“夫人,老奴只負(fù)責(zé)文竹苑的打掃,不會跟著侯爺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