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過窗臺時,夢瑤正坐在書桌前整理舊物。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浮動著細小的塵埃。紙箱里裝記了與許澤有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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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本他送的醫(yī)學專著,兩張泛黃的合影,還有一疊被遺忘在角落的素描畫。
她的指尖拂過畫紙邊緣,停留在一張畫著孩童的素描上。畫上的小男孩穿著背帶褲,手里舉著畫筆,眼神清澈明亮,正是十歲時的許澤。夢瑤的心頭泛起一陣復雜的情緒,這個曾經(jīng)讓她愛入骨髓,又恨入骨髓的男人,身上藏著太多她從未看透的秘密。
最讓她耿耿于懷的,是許澤那項被稱為
“三歲畫老”
的絕技。他曾笑著說這是家族遺傳的天賦,只要給一張三歲孩童的照片,他就能精準畫出對方成年后的模樣。前世她對此深信不疑,甚至為他的
“天賦”
感到驕傲,直到歹徒手里那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肖像畫出現(xiàn),將她推入冰冷的海水。
“真的有這么神奇嗎?”
夢瑤拿起那張孩童素描,對著光仔細觀察。畫紙的右下角標注著日期,是許澤十八歲那年畫的。她記得許澤說過,這是他」。
「他畫的就是我?!箟衄幍闹讣忾_始顫抖,翻找的動作變得急促。紙箱底部的一個鐵盒突然引起她的注意,盒子上掛著精致的小鎖,鑰匙就插在鎖孔里。她打開鐵盒,里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沓泛黃的照片和一封信。
照片全是江晚的童年照,從記月到十歲,每一張背面都用鉛筆標注著日期和身高l重。最底下壓著的一張三寸照片已經(jīng)微微泛潮,照片上的小女孩穿著紅色連衣裙,站在幼兒園的滑梯前,嘴角沾著蛋糕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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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的邊緣有明顯的折痕,顯然被人反復揣在口袋里帶了很久。
夢瑤的呼吸驟然停滯。這張照片她見過無數(shù)次,就在許澤的錢包夾層里。他總說這是江晚最可愛的樣子,卻從不讓她碰,甚至連多看幾眼都會立刻收起來?,F(xiàn)在想來,這根本不是珍惜,更像是在守護某個秘密。
照片背面的字跡已經(jīng)模糊,但依然能辨認出許澤的筆跡:「左眼雙眼皮,右眼角有痣(遺傳自母),食指地把謀殺罪名推到
“認錯人”
的歹徒身上,最后再拿著她的
“死亡證明”
侵吞遺產(chǎn)和專利。
多么周密的計劃!
音頻里的對話還在繼續(xù),江晚突然嘆了口氣:「說真的阿澤,有時侯我挺怕的。徐老師待我不薄,我們這樣……」
「怕什么?」許澤打斷她,語氣瞬間冷硬,「他當年要是肯把專利讓給我,而不是留給那個女人,我們至于這么費勁嗎?還有你媽,要不是他當年見死不救,怎么會年紀輕輕就走了?這筆賬早就該算了!」
“見死不救?”
夢瑤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江晚的媽媽是因為徐老師見死不救才去世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急忙按下暫停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已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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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不是沖動的時侯,她需要聽完所有內(nèi)容。
按下播放鍵,許澤的聲音還在繼續(xù):「等拿到錢和專利,我們就去國外,再也不回這個鬼地方。到時侯你想畫畫就畫畫,想開店就開店,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