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緩過那股勁,她撿起棍子拄著地,問:“王爺,你找得到回去的路嗎?”
裴涇沒理會她,撿起地上的外袍穿上,剛走出兩步,他就頓住了,低頭看向自已的衣擺。
原本及踝的長袍,現(xiàn)在剛剛過膝,下半截不知去向。
他轉(zhuǎn)頭看向姜翡,“你干的?”
姜翡縮著脖子,“你太重了,我背不動,得做一個擔(dān)架拖著你走,你的命肯定比衣裳重要的?!?/p>
裴涇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怒火,脫下只剩下的大半截袍子扔在姜翡頭上。
昨日一場大雨過后,溫度降了不少,姜翡正覺得身體發(fā)寒,也不嫌棄,連忙把裴涇的袍子也披在外面。
原本長了太多的袍子被撕掉一截之后,穿在她身上倒是正好合適。
樹上滴滴答答往下落著殘雨,林子里的腐葉被泡得松軟,腳踩上去像蓄了水的海綿。
裴涇步子很快,很快兩人之間就拉開了一段距離。
沒有聽見身后跟上來的腳步,裴涇停下來,“磨蹭什么?”
姜翡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去。
他們之間沒有交情可言,不過是因這場意外才被迫同行。
姜翡很清楚,就算裴涇現(xiàn)在直接丟下她獨自離開,她也拿他毫無辦法,只能盡量不成為他的累贅,免得被他拋下。
如果留下她一個人,她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姜翡強打著精神,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裴涇后面,不知走了多久,視線漸漸模糊起來,裴涇的背影在樹影間時隱時現(xiàn)。
她咬緊牙關(guān)想要加快腳步,突然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前栽去。
預(yù)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一只溫?zé)岬氖终品€(wěn)穩(wěn)托住了她的肩膀。
裴涇不知何時折返回來,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嫌棄,“連路都不會走?”
姜翡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自已的嘴唇抖得厲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裴涇的手突然貼上她的額頭,笑了笑說:“小翠,你快熟了?!?/p>
姜翡:“……”
要不是她現(xiàn)在實在沒什么力氣,真想燒一鍋熱水讓他試試真正熟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