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馬津戰(zhàn)后,犒賞鎮(zhèn)北軍的尾銀,共計(jì)四十萬兩。賬上記著“已發(fā)”,卻無領(lǐng)印,亦無花押。
“四十萬兩,夠買一座城?!敝x云羲輕聲道,“也,夠買一個(gè)人的命。”
她取出火折,將賬頁烤了烤,空白處緩緩浮出一枚暗印——
飛鷹銜梅,蕭凜私璽。
顧羨眸色一沉:“他人在昭獄,印信卻還能用?!?/p>
謝云羲吹滅火折:“所以,銀庫里有他的‘影子’?!?/p>
三、影子現(xiàn)身
次日午后,謝云羲在庫房“偶遇”一位主事。
來人三十出頭,青袍緩帶,面如冠玉,自稱“沈硯”,乃新任“契本科”主事。
謝云羲微笑見禮,目光卻落在他腰間——
一枚青玉小印,飛鷹銜梅,與昨夜暗印,一模一樣。
“沈主事祖籍何處?”
“幽州?!鄙虺帨芈暣?,“家道中落,蒙貴人提攜,僥幸入京?!?/p>
謝云羲點(diǎn)頭,不再多問,只在轉(zhuǎn)身時(shí),以指尖輕拂他袖口——
一縷極淡的龍涎香,夾雜著北地風(fēng)沙的味道。
她眸色微斂。
夜里,密信飛鴿,送往西山。
……
四月初七,西山行宮。
蕭凜倚窗,看手中小小紙卷,唇角勾起。
“沈硯……”他低語,“謝云羲,你果然找到了他。”
他抬手,將紙卷湊近燭火,火苗舔上紙角,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紅。
“可惜,你猜錯(cuò)了方向?!?/p>
他轉(zhuǎn)身,從暗格里取出一只紫檀小匣,匣中是一枚更小的青玉印——
飛鷹銜梅,卻缺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