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處理呀。”
聞言小姑娘睜著圓潤的眼睛,偏頭看向他,聲音里滿是驚詫。
姜應珩看著她因為偏頭的動作,發(fā)絲在風中揚起,剛好露出頸側一顆小小的紅痣,捏著傘柱的指骨慢慢收緊。
斂著眸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
“怎么,心疼姜柏舟了?怕我打他太用力?”
宋意綿胡亂地搖頭,那雙淺栗色的眸子分外澄澈干凈,純粹坦誠。
“沒有沒有?!?/p>
宋意綿聲音小小的,在夏風的吹拂下,帶著黏膩的甜,“我還以為讓我和他退婚就是最好的處理結果了。”
“畢竟大家族里定婚和退婚都不是小事,小叔能縱容著我和他退婚,我就已經(jīng)很感激了?!?/p>
姜應珩倏然笑了,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
“綿綿,日后受了委屈要和我說,我會幫你解決讓你感到委屈的人,別什么都往自已肚子里咽?!?/p>
他是知道這個小姑娘的。
覺得自已寄人籬下,無依無靠,懦弱又嬌氣,自卑又敏感,受了委屈就和著眼淚一起往肚子里咽。
宋意綿茫然地看著他。
男人漆眸沉沉,一身淺色衣衫,寬肩窄腰,挺秀高頎,逆著光身上投下大片陰影,眉眼間氤氳出清晰的溫和來。
宋意綿眼眶又有些shi。
她轉過頭,將眼里的shi潤藏得很好,細聲地對他道謝:“謝謝小叔,我知道了?!?/p>
父母死后,再沒有人和她說,受了委屈要說出來,他會替自已撐腰。
她像一顆皮球,被不近人情的叔伯踢來踢去,最后因著父母對姜老太爺?shù)木让?,踢進了姜府。
進了姜府她更明白,她要足夠乖巧足夠無害,才不會被拋棄。
所以她緊緊地抓住姜柏舟,以為那是自已的救命稻草。
但其實那根稻草最狠最毒,他會壓死自已。
小姑娘咬著唇,淚花在眼眶里打轉。
姜應珩的輕嘆聲順著風落入了她的耳中,宋意綿忽然呼吸一窒,心口惴惴。
小叔會不會也很厭煩自已總是哭。
她每次控制不住眼淚的時候,姜柏舟都會用那副可堪冷漠的腔調對自已說: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看你哭我就煩,你能不能滾遠一點哭。”
姜應珩伸手,溫和的指腹擦過她眼角的淚水,將那一點晶瑩抹開,腔調里帶著些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