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永遠沒辦法做到討厭祁司北。
桀驁不馴的人為她彎過腰,保護了那個十八歲時候自卑沉默的林雨嬌。哪怕那時候他們不過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女生察覺到她情緒波動劇烈,走上去著急問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突發(fā)病。
一片嘈雜。
窗外的雨來得毫無征兆,雨水穿透過梧桐樹,噼里啪啦往下打。
仿佛是那些年在十八歲夏夜錯過的大雨。
在很久很久以后,終于落到了今夜。
老教學樓的校園廣播斷斷續(xù)續(xù)響了幾下,傳來操場上匯演開始前的熱場音樂。
是《情歌》。
“慢動作,繾綣膠卷
重播默片,定格一瞬間
我們在告別的演唱會,說好不再見”
雨聲太大,一下遠一下近,記憶洶涌如同倒帶退后。
眼皮覆蓋上這雨季的昏shi。林雨嬌攥著那枚小小的蝴蝶袖扣,伏在桌子上的一片潮shi里。臂彎里手機屏幕白了好幾下,光線刺過視網(wǎng)膜。
廣播里《情歌》的歌聲還在放。
她拿起手機,慢慢點開那個熟悉的黑色調(diào)頭像。
他給她發(fā)了一張截圖,是杭南高中校園網(wǎng)上一個賬號的留言。jia:別問了,誰追她都不談,祁司北也不行。
林雨嬌趕緊想解釋宋嘉善這人心直口快,替她向祁司北道歉,“對不起”三個字還沒來得及發(fā)出去。
arctic:你朋友說我追你不行。
林雨嬌都能想象一頭張狂銀發(fā)的人說話勾唇好笑的語氣,硬著頭皮發(fā)出去一個小貓鞠躬的表情包。
他沒理。
緊接著對方發(fā)送過來一個定位。
這一次不是他出差去的北京。
離她不再是三千公里,而是三百米之外。
杭南長樂街438號,杭南高中的校門地址。
arctic:當面說。行,還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