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雨才停了。林雨嬌熱的睡不著覺,推開了窗戶。
一束光落進來,一整條巷子全是淅淅瀝瀝的蟲鳴,風(fēng)吹來年代久遠的霉味。
搬到上禾路是2019年,她大二的那個夏天。
她認識了倪霧,留在了ist做兼職,回宿舍時間太晚怕打擾到舍友,于是在外面找了房子。
“你找個舍友,還能平攤水電費呢?!蹦哽F熱心建議。
合租消息發(fā)出去之后,來過幾個老頭老太太,還有一個不懷好意的中年人。
上禾路的房屋不好租。位于最破最舊的老城區(qū),拆遷改造消息遲遲沒來,全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
唯一僅有的好處,不過是全舟川最低的房租。
正當林雨嬌準備放棄,隨便找個老太太合租得了。
有一天下午,她在狹小的廚房做飯。夕陽落在灶臺上的那碗剛出鍋的炒四季豆上,再破舊的出租屋仿佛也有了家的氣息。
忽然聽到敲門聲。
“誰?”
“看房。”
林雨嬌連忙擦擦手打開門,僵在門口。
樓上的中年女人從學(xué)校接小孩回來。
十歲出頭的孩子正是好奇的年紀,視線一直落在手里還提著半聽可樂的人身上。
“別看了?!敝心昱舜致暣謿饫『②s緊走開。
在走上五樓的樓梯的時候,仍然眼神帶著幾分警惕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兩個人。
林雨嬌站在門口,來不及解開的粉色圍裙還掛在身上,發(fā)繩系的太松,頭發(fā)早就半散下來,昏黃的光線里,她的皮膚還是透白。
微微仰著頭,看著比她高很多的人。
樓道里黃昏舊舊的光線,落在對方那微亂的銀發(fā)上。黑色皮衣里套了一件白色t恤,領(lǐng)口略大,隱隱約約露出脖頸下清晰分明的鎖骨。
祁司北就這么頹廢倚在墻上,看著她,眼神冷淡。
“我們談?wù)劊俊?/p>
林雨嬌沒說話,表情卻像是在說“啊”?
“我說?!彼а郏瑝合卵鄣椎膸追植荒?,“這地兒租金怎么算?!?/p>
夕陽把祁司北在土灰色樓道地面上的影子拉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