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走在馬路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繞到了她的另一側(cè),高大的身影完全隔絕了那幾個流浪漢看向她的視線。
“你”
林雨嬌臉皮薄,整個臉發(fā)燙,慌亂之中迅速放下整理裙子肩帶的手。那根松緊帶彈在她的肩膀上,寂靜里“啪”的一聲。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有一剎那,林雨嬌仰著臉,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他剛才,也是臉紅了嗎。
半晌,祁司北抬手揉了揉眼睛,還是那副平日里對什么都不上心的樣子。
路燈落在他的腕骨上,無名指上的銀色尾戒惹眼,環(huán)著一圈英文字母。
north
自顧自接著把后半句話說完。
“你可以走慢一點?!?/p>
林雨嬌松一口氣,以為這事算過去了。
“裙子就不會掉了?!鄙倌陸猩⒌奈惨?,跟晚風(fēng)一起吹過她的耳畔。
他無聲扯了扯嘴角,笑得又壞又無辜。
祁司北人很高,被她吵醒隨便套件t恤就跟出去來了,一臉沒睡醒的戾氣,站在她身后跟個街頭混混一樣。
那些流浪漢幾乎再沒人敢不懷好意打量過她。
記憶被晚風(fēng)吹的很恍惚。
他好像十六歲的時候也長這樣。
一身校服都壓不住眉眼間的戾氣,誰都怕他。這張臉跟現(xiàn)在相比除了更加成熟了點,幾乎沒什么變化。
每個教導(dǎo)主任偶爾心血來潮,站在樓梯口前抓早讀課遲到的時候,都能看見祁司北單肩背著書包,插著兜無所謂地站在教導(dǎo)主任面前。
男生十六七歲正是長個子的時候,他那個時候個子已經(jīng)竄得很高。站在五十多歲的教導(dǎo)主任面前,滿不在乎仰著頭。
“祁司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丟臉啊。每天遲到每天遲到,你早上不會定個鬧鐘?”教導(dǎo)主任訓(xùn)人很兇,其他人都大氣不敢出。
“定了老師。”祁司北聳聳肩,“真聽不著?!?/p>
早讀課下課鈴聲響起,罰站的人一窩蜂往樓梯上回班級。
教導(dǎo)主任探著頭往樓梯上看,不依不饒指著抓著書包就跑的人的背影:“你看你睡出個什么樣子,頭發(fā)亂的像什么話,哪里還有高中生的朝氣蓬勃!”
祁司北一步就跨上兩級臺階,回頭,象征性往后抓了抓頭發(fā),黑發(fā)被夏天悶熱的風(fēng)吹的更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