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月亮,像藍色的太陽懸掛在天邊。
仿佛要拼命在暴雨里,生長出一整個艷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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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完液的當夜,祁司北就退燒了。
他平時身體素質(zhì)挺好的,睡了一整個白天,就跟沒事人一樣了。該上課上課,該演出接演出。
黑色連衣帽耷拉下來,半遮住臉,一只腳踝搭在另一條腿上,漫不經(jīng)心坐在live
hoe主控臺邊打游戲。
各種設(shè)備五顏六色的光落在他的臉上。
vj是他一朋友,吳丞戈,只覺得他今晚登臺唱慢歌挺奇怪。
一身落拓黑衣的人拿著話筒,深藍燈光把臺子翻涌成海水,半坐在臺子邊唱情歌,迷得臺下小妹妹尖叫聲一片。
祁司北喜歡藍色。吳丞戈知道他的喜好,所以給他每場舞臺設(shè)計幾乎都是藍色調(diào)。有一次沒忍住,好奇問過他為什么。
每個人對顏色理解不一樣。他對祁司北這個人的一切,都還蠻好奇的。
回答的人語氣平淡,三言兩語,說因為感覺很空,很自由。
吳丞戈從那時候就知道了,祁司北不喜歡有人在他身邊,任何人都不能是。
他的世界只要他自己。
“你背著我們談女朋友了?”吳丞戈見怪不怪,還是問了一嘴,“搞地下戀,唱情歌秀是吧?”
“瞎他媽猜什么,我跟你過行不。”贏了一局游戲的人“咔嚓”一聲摁滅手機屏幕,沒個正經(jīng)伸了個懶腰,“感冒了,唱不上去?!?/p>
可惜現(xiàn)場太吵,吳丞戈還以為祁司北沒說話默認了。
能讓他愛到給人唱情歌的程度,那確實不得了。
吳丞戈腦子瞎轉(zhuǎn)著的,這么多年沒翻過課本,脫口而出一句成語:“百年好合北子?!?/p>
黑暗里五顏六色一片閃爍的燈光中,他看了一眼祁司北。
他半躺在椅子里,掀起眼,也在看吳丞戈。
一改臺上恣意耀眼的樣子,眼眸淡漠,冷得像一片從不會為任何人泛起漣漪的湖泊。
這才最像他。最難讓人說出百年好合的人。
連日陰天,三天以后,路上的積水才褪盡。
出租屋客廳里,依然還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雨汽,滲入了發(fā)白的墻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