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過滿地洗碗水,沖進店里看都沒看難受蹲下,抱著桌前的一個垃圾桶就開始吐。
“怎么回事啊?!鼻懊嬉蛔雷膸讉€女人投來大驚小怪的目光。
“是喝醉了吧,喝了多少啊這是?!本G襯衫的女人嘖嘖嘖了幾聲,“要吐去別的地方吐啊。”
“我朋友女兒的同學,還在上高中嘞,就開始在外面陪酒了?,F(xiàn)在的小姑娘真是,父母怎么教出來的都不知道。”
說到興頭上的綠襯衫女人突然渾身一震,反應過來站起來大罵:“誰他媽的剛才踹我凳子。”
過道上人來人往,店里吵吵嚷嚷。
環(huán)顧四周,她一眼就能注意到的人,最惹人眼目。那個從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站起來,側身倚在收銀臺邊的背影。
一身黑色,只有搭在收銀臺上那只手腕泛白。
綠襯衫女人不由多看了幾眼。
下一秒,似察覺到目光,對方悄無聲息轉(zhuǎn)過了臉。
陰天,暗燈,破舊的天花板壓得很低。
女人與他對視了幾眼,迅速移開目光。大吵大鬧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悻悻坐下。
“礦泉水?!?/p>
“三塊五?!笔浙y員拿下一瓶水扔在臺子上,一指被油煙熏得發(fā)黃的收款碼,“你掃我?!?/p>
亮起的手機屏幕,晃了一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
收款機器“滴”地一聲響。
林雨嬌強撐著發(fā)暈的腦袋,吐得淚眼朦朧。抬臉看見一個人影朝自己走過來。
因為尷尬和難堪,她本能反應別過臉,卻仍然逃不過對方那壓制性的氣場。
“喝水?!?/p>
他蹲下身,擰開了礦泉水的瓶蓋,直直遞到她眼前。
視線里那個人的模樣慢慢清晰。狹窄擁擠的小吃店里,最后一桌桌上還放著那碗沒怎么動過的炒面,是祁司北沒吃完的晚飯。
“謝謝?!绷钟陭山舆^水,有氣無力仰頭。
水味沖淡了喉嚨里的苦澀。
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了下去,馬路上長夜如灰。
店里人聲嘈雜,沒人注意到角落里蹲著的那兩顆腦袋,像極了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取暖的流浪貓流浪狗。
林雨嬌坐在墻角說了一句什么,祁司北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