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覷著李玉明的神態(tài)動作,隱隱從這人身上看到了戚玉商的影子,不由心內(nèi)一動,異常認(rèn)真地說道:“你這樣看起來特別猥瑣,你知道嗎?”
李玉明:“……”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咳,端正姿勢坐好,又恢復(fù)成了那個持重守禮,謙謙君子的門派大師兄李玉明,看起來特別敦厚可靠,“失禮失禮。”
白檀但笑不語,定定地看著李玉明不說話,直看得李玉明如坐針氈,背冒冷汗,不大自在地說道:“干什么?”
白檀單手托腮,閑閑地說道:“戚玉商呢?”
“怎么突然問起他來?”李玉明擰著眉頭,想都不想地說道,“龍泉州爆發(fā)了一場瘟|疫,據(jù)猜測應(yīng)該是魔物作祟,掌門師尊讓戚師弟帶領(lǐng)幾位師弟師妹,出門歷練歷練,幫助當(dāng)?shù)匕傩斩蛇^難關(guān)?!?/p>
“哦——”白檀應(yīng)了一聲,別有深意道:“你好像對戚玉商很關(guān)心呢?!倍?,還有一點白檀沒有說出口,戚玉商是異世來客,有些生活習(xí)慣跟九州大陸土生土長的人不一樣,舉手投足間會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些現(xiàn)代化的氣息,他雖然脾氣說不上好,但對真正關(guān)心的人,態(tài)度卻比較輕松隨意,一般不會特意掩飾防備,否則白檀也不會通過觀察,確認(rèn)戚玉商穿越者的身份。
也是因著這個緣故,所以戚玉商在智障版白檀面前比較有距離感,但是在白檀成為鬼魂,并識破他的來歷,兩人順利對上接頭暗號之后,一下子拉近關(guān)系,戚玉商也逐漸暴露出冷幽默的潛質(zhì)。
白檀想來,他跟戚玉商聚少離多,偶爾見上一面,論親近程度,自然比不上朝夕相對,白日把酒共飲,夜里抵足而眠的李玉明,兩人如今可真真是親如手足,李玉明難免會受到一些影響,潛移默化之中,做出不符合他以往性格的行為。
生死之交嘛,理解理解。
不過,總感覺李玉明和戚玉商的關(guān)系,也太好了一些吧?
白檀搖了搖頭,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那邊,李玉明驚得面色一變,尷尬地擠出一抹假笑,干巴巴地事后描補道:“我畢竟是大師兄嘛,有義務(wù)關(guān)心照顧他們的?!币姲滋床⒉皇翘欧哪?,又慌手慌腳地轉(zhuǎn)移話題,壯著膽子問道:“那你呢,你跟老祖之間,又打算怎么辦呢?”
白檀語塞,眼珠子一轉(zhuǎn),狡黠道:“還能怎么辦啊,繼續(xù)做師徒唄,不然還能叛出師門咋地?”
李玉明還想說什么,卻敏銳地察覺到蕭鸞已經(jīng)回神,不動神色地睜開了那雙無悲無喜,淡漠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掃了過去,李玉明瞬間智商飆升,求生欲爆棚,語無倫次地說道:“那什么,老祖對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說這種話,我祝你們師徒二人長長久久,百年,哦,不,萬年好合,永遠(yuǎn)不分離……”說完,不等白檀挽留,提腳就走,那慌慌張張的姿態(tài),好似后面有鬼在追。
一個氣息清冷,透著淺淺的、特制瑞鶴香的懷抱,從后方貼了上來,將白檀牢牢圈住,白檀忍不住身形一僵。那人好似感受不到白檀的抵抗,將頭支在白檀肩膀上,親昵之意,一覽無余。
紫金銅爐里一蓬煙霧裊裊上升,在陽光下折射出粼粼金光,刺得人眼睛瞇起,忍不住產(chǎn)生片刻的恍惚,渾然忘卻今夕何夕。
蕭鸞挑起白檀一縷散發(fā),繞在指尖勾來纏去,玩得不亦樂乎,一邊狀似輕描淡寫地問道:“你跟李玉明說,我們只是師徒?”
“難道不是嗎?”白檀不為所動,故作天真無邪地問道。
蕭鸞唇角緩緩上揚,眉宇間氤氳著一抹恣肆乖戾之氣,順?biāo)浦鄣溃骸昂醚?,那為師,現(xiàn)在教你點東西好不好?”
白檀心中警鈴大作,心道這個20版本的蕭鸞,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對方久久等不到白檀的回答,也不以為意,自顧自將白檀摁坐在地毯上,兩手從白檀腋下穿過,握住小徒弟的左右手,將其擺放成“太極陰陽八卦連環(huán)訣”的形狀,還頗有耐心地諄諄教導(dǎo)道:“乖徒兒,錯了,要以左手虎口,抱右手四指,對就是這樣,同時以右手虎口,抱左手大指。還要把兩手大指梢,各自接觸另一手心的勞宮穴。這樣一來,陽手護(hù)陰手,陰手抱陽手,才符合《道德經(jīng)》“負(fù)陰抱陽”之義,乖徒兒,懂了嗎?”
兩人離得太近,白檀別扭地掙了掙,但以他如今入門級的水準(zhǔn),想要反抗蕭鸞無異于癡人說夢,蕭鸞對此也權(quán)作不知,一門心思地沉浸在“教學(xué)”當(dāng)中,真是負(fù)責(z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