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福海為難,有些話可不是他一個奴仆能說的。
姜k還欲再問,一回頭忽然發(fā)現(xiàn)那曾經(jīng)驚鴻一瞥的少年正站在燈火闌珊處,躍動的燭火打在他姣好的臉龐上,忽明忽滅,讓人看不真切,竟無端多了幾分飄渺仙氣。
雖然知道不該,姜k還是克制不住地露出幾分喜色,湊過去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白檀淡淡道:“自然是被皇上召見而來?!?/p>
姜k心中一跳,手指不覺攏緊,“他找你做什么?”
白檀語氣譏諷:“能為什么,自然是想讓我成為他的孌|童,供他肆意玩樂?!彼f完,似是不堪受辱般,頗為難堪地轉(zhuǎn)過身去,不愿讓別人看到他脆弱的表情,纖弱單薄的身影在燭光下很是無助。
姜k只覺得自己心中最為柔軟的部分被人拿著鵝毛輕輕搔動了一下,不由柔聲道:“你放心,我會保護(hù)你的?!?/p>
白檀背對姜k,垂眸想著姜宏端的目的,說起來他的長相確實(shí)十分誘人,姜宏端又是個葷素不吝的,會生出不軌之心,也算是意料之中,只不過,他最后說得那些話,似乎大有深意啊……
白檀抿了抿唇,決定出宮之后立刻去向阮白氏求證一些事。
他總覺得今日之事和自己白氏傳人的身份脫不了關(guān)系……
恰在此時,一位身著暗紅色宮裝,妝容精致的中年婦人快步走進(jìn)勤政殿,在走廊里撞見李福海,劈頭就問:“白檀呢?”卻是大公主姜錦城。
李福海知道姜錦城不同于一般的閨閣女子,并未因為她是女流之輩就心生輕視,應(yīng)對之間反而更加小心謹(jǐn)慎,只壓低了聲音說道:“公主不必心急,皇上舊病復(fù)發(fā),未及動手就暈了過去,白家公子安然無恙?!?/p>
姜錦城提著的心終于落了地,見周圍并無外人,不免埋怨道:“父皇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竟生出此等骯臟心思,實(shí)在讓人不齒……”
李福海失聲道:“大公主慎言!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徒惹禍端?!?/p>
姜錦城輕輕嗤笑一聲:“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哪還有精力顧及其他。”
李福海道:“公主別再說了,趁著皇上如今昏迷不醒,您快帶著白家公子出宮吧?!?/p>
姜錦城怔然:“海公公,你怎肯如此……”姜宏端向來刻薄寡恩,喜怒無常,若是醒來見不到白檀,又豈會善罷甘休?
李福海蒼老的臉上閃過懷念之色,感慨道:“大公主,您已經(jīng)忘了老奴是如何來到這深宮內(nèi)院?忘記了我李家祖上是因何獲得榮耀的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姜錦城恍然,“是了,千年之前,李家亦是白衣客的忠實(shí)擁簇,傳承至你這一輩,本該是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只可惜,不過是為了什么子虛烏有的‘不老仙藥’,皇祖父就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李氏一族抄家流放,可見人世間禍福無常?!?/p>
李福海啞聲道:“不錯,只不過我李家雖因為白衣客的‘不老仙藥’遭此橫禍,但到底平白多享受了千年榮寵,若無白衣客,李家千年之前就斷了香火,今日如此,也算稍稍回報白衣客當(dāng)年的大恩大德?!?/p>
姜錦城一聲長嘆:“世間豈會真有什么長生不老藥?可笑我皇祖父早年時何等睿智聰慧,到了晚年卻因為一個傳說害得幾位顧命大臣家破人亡,最后仍逃脫不了瘋瘋癲癲的宿命,如今我父皇竟還要步他的后塵。海公公,你說還有無可能規(guī)勸父皇及時退步抽身?”
李福海搖頭:“皇上執(zhí)念太深,現(xiàn)在再說這話為時已晚,只能先避其鋒芒?!?/p>
兩人對視一眼,相對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