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臉上冒出來一個大大的問號。
同學伸出食中兩指,比劃著走路的姿勢。
白檀秒懂,順勢起身跟顧深說道:“顧總,謝謝您和顧謹城同學的款待,我們就不打擾了?!闭f完,附贈一個溫和禮貌的微笑。
陽光下,顧深微不可見地慢了下來,對管家趙伯道:“送客人們出去吧?!?/p>
趙伯躬身答應一聲,把白檀等人送出門,顧深的安排正在大家預料之中,以對方超然的身份地位,誰也沒敢奢望能得顧深親自款待,開玩笑,這次聚會竟然好死不死地驚動顧深,本身就已經(jīng)很驚悚了好嗎?
不過,顧深雖未親自相送,趙伯卻禮數(shù)畢至,聯(lián)系了宅子里的保鏢和司機,分幾波將人一一送回了家,臨了笑容和藹地說道:“歡迎各位小朋友常來做客?!?/p>
大家笑嘻嘻地道謝,白檀一轉(zhuǎn)身鉆進車里,還沒坐好就聽到旁邊一個男生驚魂未定地低聲說道:“可嚇死我了!怎么就碰上那位了……”一邊說,一邊表情夸張地連連拍著xiong口。
白檀好笑:“有這么嚇人么?”
誰知幾位同學聽了這話,竟然不約而同地點頭不跌,還紛紛用滿懷敬佩的目光看向白檀,要不是顧忌著顧家司機在前面,分分鐘抖露出一系列顧深sharen不見血的往事。
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敢跟顧深坐在一起吃飯的白檀有多讓人驚詫了。
白檀暗自咂舌,顧深也就是不茍言笑了點,即便縱橫商場時手腕狠辣了些,總不至于吃人吧?
很久之后,被狠狠打臉的白檀才發(fā)現(xiàn),顧深竟然真的會“吃人”。
這邊,顧謹城慢慢悠悠地起床,去二樓客房繞了一圈,才發(fā)現(xiàn)人都不在,不禁皺眉道:“奇怪,說好今天下午繼續(xù)嗨的,人都去哪兒了……”
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傭人阿姨笑了:“少爺起晚了,你那些同學見了先生嚇得不行,早就回家了?!?/p>
顧謹城一怔:“小叔回來了?”
阿姨點頭:“對啊,昨天晚上后半夜回來的,這會兒正在客廳里呢?!?/p>
顧謹城猶豫了一會,往樓下走去,想跟顧深打個招呼,卻在樓道與對方不期而遇,顧深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上一身西裝革履,冷硬黑發(fā)整整齊齊地朝后方梳攏,露出飽滿干凈的額頭,那雙墨色眼眸毫無遮掩地望了過來,像是沁著層層霜雪,一派冷冽淡然。
這個人總是這副樣子,萬事萬物都不關心似的,眼睛里從來都容不下別人的身影,即便是與他有著血緣關系的自己,也得不到任何特殊對待,顧謹城十分好奇,這個世界上,能讓顧深眸底興起波瀾的人,究竟存不存在。
然而,哪怕心里與對方不親近,面上功夫也還是要做的,尤其是顧謹城現(xiàn)在還未成年,對監(jiān)護人總要客氣一點,所以他側(cè)了側(cè)身子,主動避讓到一邊,嘴里說道:“小叔怎么提前回來了?”
顧深徑自往樓下走,“生意進展比較順利?!?/p>
顧謹城囁嚅:“我,我昨天請了一些同學來家里玩,忘記跟小叔說了……”
在家時的顧深就像一頭蟄伏的野獸,哪怕不言不語,也存在感十足,讓人不敢輕易違背他的意愿,顧謹城了解顧深的獨占欲和領地意識,知道自己這次可能已經(jīng)惹得對方心生不悅,說不定還會出手懲治他,并輕描淡寫地警告一句“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