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兒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脧一眼,只見一抹纖細(xì)修長的身影,立在五彩斑斕、花團(tuán)錦簇的戲衣旁,立刻又驚又喜道:“三老爺,您回來了?!”
他一手提了袍角,緊趕兩步走來,抿嘴一樂,揶揄道:“三老爺,您可是犯了戲癮,想要給我們露一手呢?”
何仙兒跟白檀年歲相仿,當(dāng)年又跟著白檀學(xué)了一段時間的字,兩人算起來是有半師之誼,白檀圖好玩,還跟何仙兒討教過唱戲的一些訣竅,竟然也能似模似樣地哼幾句,雖然在何仙兒這樣的大家面前無異于班門弄斧,但是糊弄一些門外漢,也盡夠了。
聽了何仙兒的打趣,白檀只管擺手笑道:“哪里有我露丑的余地?”
多年未見,白檀見何仙兒又清瘦文弱了些,就告誡他道:“莫要為了形態(tài)好看,故意節(jié)食,小心身體吃不消。”
何仙兒點漆似的雙眸驀然一亮,輕輕嗯了一聲。
同一時間,榮平城內(nèi)的云家別院內(nèi)。
侍衛(wèi)陳靖遠(yuǎn)安排好諸項事宜,將名冊呈給云九霄過目,道:“這是今晚宴會邀請的人員,以及準(zhǔn)備的菜肴,將軍看看,可需要增減?”
因著榮平城乃是全國政治中心,軍事要道,云成虎年輕時沒少往這里跑,為了來往方便,干脆就置辦了一處宅子,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喚作“云家別院”。
云家人幾年沒有過來,別院里唯有兩個負(fù)責(zé)看守打理的下人,難免有些荒廢,云九霄此行之前,侍衛(wèi)長就面面俱到地安排下去,讓人提前收拾好下榻之處。
上午在集仙樓的酒宴不歡而散,云九霄未達(dá)成目的,如何肯輕易放棄,一到別院就吩咐下去,讓人抓緊時間采買菜蔬,魚肉,以及水果等等,做成一碟碟小食,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刈阋詳[滿七八張桌子。
侍衛(wèi)問他此舉何意,云九霄道:“自然是請客。”
請客?客從哪里來?
云九霄笑了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陳靖遠(yuǎn)辦事向來謹(jǐn)慎妥帖,云九霄略微掃了一眼名冊,手指點了點上好的紅木茶幾桌面,“就這幾個了,讓人去請吧?!?/p>
請?有不下帖子,直接讓身穿甲胄的衛(wèi)兵,堵在人家門口請的嗎?
陳靖遠(yuǎn)表情微妙,有心說自家將軍太過霸道,未免失了禮數(shù),但是想到家里那位更加不靠譜的老將軍,以及上午這些人對將軍避而不見,實打?qū)嵉芈湓萍业拿孀樱桶鸭磳⒊隹诘脑捬柿讼氯ァ?/p>
怪只能怪,這些人運氣不好,惹誰不行,偏偏惹他們將軍。
須知,就連老將軍云成虎,有時候都怵他這個行事不羈,性情桀驁的兒子,氣急了直罵云九霄是牛左古怪,成了精的狐貍。
衛(wèi)兵們分頭去請人,云九霄忽然想到了什么,說道:“上午集仙樓那局,白家沒去?”
陳靖遠(yuǎn)搖頭道:“白家僅派了一位管事來,說是大老爺偶感風(fēng)寒,二老爺一早兒接了消息,去鄰市處理生意瑣事,忒不趕巧,就送了一份賠禮。”
云九霄皺眉思索了一會兒:“那就把白文禮請過來,說起來我跟他一同在樊先生帳下學(xué)過騎術(shù),正好敘敘舊情。”
陳靖遠(yuǎn)腹誹:就您這人怨鬼憎的性子,誰能跟您有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