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頁）

“那些尸體里面難道沒有我們自己的同伴嗎？當真相被掩蓋的時候，那些被滅口的平民又該向誰”，艾蕾妮雅還沒說完——“所以呢？”利威爾安撫性的輕拍了一下艾蕾妮雅的肩膀。

希琪的胸膛劇烈起伏，但利威爾的打斷讓她一時語塞。

短暫的死寂后，她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你們……你們跟阿尼是同期訓(xùn)練兵吧？你們關(guān)系怎么樣？”她問完，沒等回答，又像是自問自答，“算了，她那副樣子……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朋友吧。

她是我在憲兵團的舍友，但是我卻還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好好了解她，自從那天起……她就不見了……”“肯定是因為被巨人吃了！或者被撕碎到根本認不出來了！”希琪猛地將矛頭再次轉(zhuǎn)向艾蕾妮雅，帶著哭腔和無處發(fā)泄的悲憤，“你為什么會這么冷漠！”艾蕾妮雅沉默地迎著她的目光，沒有辯解。

某種程度而言，希琪的指責并非全錯，她的立場確實讓她無法對某些犧牲感同身受。

利威爾突然一步上前，右手猛地伸出，一把摁住希琪的后腦勺，強迫她抬起頭轉(zhuǎn)向自己。

“知道潛伏在墻中的巨人身份嗎？”利威爾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顯然對希琪剛才的指責非常不滿，“就是阿尼·利昂納德。

”“什……？！”希琪和馬爾洛同時倒抽一口冷氣，眼睛瞬間瞪大，仿佛被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凍住了。

阿尼？那個沉默寡言的同伴？女巨人？“真是讓人火大。

”利威爾松開手，“調(diào)查兵團跟你們一樣，對這個世界白癡的如出一撤，但中央那群人……”他像是覺得多說無益，硬生生截斷了話頭。

“嘖，我們離開后，你們就走吧。

”希琪和馬爾洛愣住了，震驚之后是難以置信，他們本以為今天必死無疑。

“利威爾兵長！”馬洛猛地轉(zhuǎn)過頭，朝著利威爾即將離開的背影大喊，“請給我一個協(xié)助你們的機會！我覺得你們是對的！只要能糾正這個扭曲的世界，我義無反顧！”艾蕾妮雅腳步一頓，側(cè)頭瞥了一眼那個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正義感爆棚的西瓜頭，眼神里寫滿了荒謬。

“不行。

”利威爾頭也沒回，拒絕得干脆利落，“我無法確定你是否擁有與整個體制為敵的勇氣和覺悟，而且我們趕時間。

”他示意其他人跟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旁觀的讓站了出來：“兵長，由我來處置他們，可以嗎？”在讓帶著那兩名憲兵走遠后，艾蕾妮雅陷入了沉默。

她的腳步依舊跟隨著利威爾，保持著在他左側(cè)身后半步的習慣性位置，但心思卻像被風吹散的薄霧，飄向了遠處。

希琪那句尖銳的指責——像一根細小的刺，扎在心頭。

艾蕾妮雅承認，某種程度上，那憲兵說得沒錯——她確實“冷漠”。

她的能力有限，所能做的，僅僅是拼盡全力去守護身邊的伙伴們。

那些在史托黑斯區(qū)、在王都、在墻內(nèi)各個角落掙扎或消逝的生命，他們的命運，她無力改變，也無力背負。

她從來就不是什么決心要普度眾生的圣母，也厭惡無謂的糾結(jié)。

一旦意志堅定，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只是……當那句指責直白地刺過來時，還是難以避免地泛起有些陌生的失落感。

利威爾微微側(cè)過頭，看向身側(cè)沉默的艾蕾妮雅。

她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但周身籠罩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安靜。

“沒有不流血的戰(zhàn)爭，不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拉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