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了。
眼前這一幕,徹底顛覆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那個如同魔神般、開著鋼鐵悍馬闖進來的恐怖男人,竟然給這個吃路邊攤的年輕人下跪磕頭?
陳默看著跪在自己面前、額頭滲血、姿態(tài)卑微到塵埃里的北境戰(zhàn)神,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他慢悠悠地拿起桌上那碗只剩下一點湯底的面碗,湊到嘴邊,“滋溜”一聲,將最后一點面湯吸了個干凈,發(fā)出滿足的輕嘆。
然后,他才放下碗,拿起那張已經(jīng)有些油膩的餐巾紙,再次擦了擦嘴。
動作從容不迫,仿佛面前跪著的不是威名赫赫的戰(zhàn)神,而是一團空氣。
做完這一切,陳默才重新將目光投向李浩。
那雙深邃平靜的眼眸里,終于有了一絲極淡的、近乎玩味的波動。
他緩緩豎起三根手指。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巷子里,帶著一種主宰生死的冷漠。
“三個條件?!?/p>
李浩猛地抬頭,眼中爆發(fā)出絕處逢生的光芒,急聲道:“你說!”
陳默豎起的第一根手指,指尖似乎還沾著一點油星:“第一,李家名下所有產(chǎn)業(yè)、資源、人脈,七成,歸我?!?/p>
轟!李浩腦中仿佛被重錘擊中!七成?這等于直接抽干了李家的脊梁!他李家數(shù)代積累,在北境和南城打下的龐大基業(yè),拱手送出七成?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但看著陳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想著弟弟瀕死的慘狀,李浩死死咬住后槽牙,牙齦都滲出血來,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好!”
陳默豎起第二根手指,目光平靜地落在李浩那條剛才差點轟爆他腦袋的右臂上:“第二,你這條胳膊,自己廢掉。用你剛才打我的那只手?!?/p>
廢掉手臂?還是自己動手?李浩的身體猛地一顫!對于一個武者,尤其是一個以拳頭稱雄的戰(zhàn)神來說,廢掉一條手臂,等于廢掉了他大半的修為和驕傲!這比殺了他還痛苦!一股強烈的屈辱和暴怒瞬間沖上頭頂,讓他雙眼再次充血!
“你——!”他幾乎要暴起!但陳默那雙平靜的可怕的眼睛,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他所有的沖動。他劇烈地喘息著,如同瀕死的野獸,最終,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化作了無邊的苦澀和絕望。他垂下頭,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風箱:“……好!”
陳默仿佛沒看到他那瀕臨崩潰的痛苦,緩緩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這一次,他沒有立刻說出條件。
他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睛,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銳利,仿佛能透過李浩那身硝煙彌漫的作訓服,看到他身體最深處的秘密。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李浩那因為極度憤怒和屈辱而死死抿緊、卻依舊透著一絲不正常的青白之色的嘴唇上。
陳默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極其細微、近乎憐憫的弧度。
“第三,”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無比地刺入了李浩最深的恐懼之中。
“寒毒入髓,蝕骨鉆心。每逢子夜,陰寒刺骨,如墜冰窟,氣血逆沖,痛不欲生?!?/p>
陳默每說一個字,李浩的身體就劇烈地顫抖一下,臉上的血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盡!
那雙原本充滿屈辱和憤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無邊的驚駭和難以置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