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聲。
“咚!咚!咚!”
他瘋了一樣,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地敲著。
仿佛要把這十幾年來受的所有委屈,所有不甘,所有憤怒,全都敲出來!
直到一名錦衣衛(wèi)按住了他的手,他才喘著粗氣停下。
“草民草民張狗兒,要狀告!我要狀告陳家莊陳大發(fā)!”
他“撲通”一聲跪在暴昭的案前,從懷里掏出一張被油紙包了一層又一層的,泛黃的紙。
“大人!這是我家祖?zhèn)鞯牡仄?!十五畝上好的水田!”
“五年前,陳大發(fā)說我爹欠了他家的賭債,帶著人上門,活活打死了我爹,搶走了地契,霸占了我家的田!”
“我娘去縣衙告狀,反被吳吳知縣大人打了二十大板,說我們是刁民誣告!”
他的聲音,嘶啞,泣血。
“這五年來,我給我娘當(dāng)牛做馬,就是為了活下去!為了等到一個(gè)能說理的地方!”
“求大人為草民做主?。 ?/p>
說完,他一個(gè)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全場(chǎng),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暴昭拿起那張舊地契,看了一眼。
然后,他轉(zhuǎn)向了旁邊面如死灰的知縣吳謙。
“吳知縣?!?/p>
“下下官在?!眳侵t的聲音都在抖。
“他說的話,可是真的?”
“這這其中或有誤會(huì)”吳謙還想狡辯。
“本官問你,是,或者不是?!?/p>
暴昭的聲音,冷得像冰。
吳謙看著暴昭那雙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知道,只要自己敢說一個(gè)“不”字,那柄尚方寶劍,下一刻就會(huì)落到自己脖子上。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