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個大明的侯爺?”他的漢話說得比手下流利,但口音依舊生硬。
費聚腿肚子發(fā)軟,幾乎要從馬背上滑下來。
他感到后背有一道冰冷的視線釘著他。
是毛驤。
費聚一個激靈,強行打起精神,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正正是本侯?!?/p>
“侯爺?”巴特爾嗤笑一聲,將啃得差不多的羊骨頭隨手一扔,“我看你,更像一只被獵狗追趕的兔子?!?/p>
周圍的蒙古兵,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費聚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羞憤和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要暈厥過去。
“巴特爾首領(lǐng),”費聚想起毛驤的囑咐,聲音顫抖地說道,“我乃真心投靠,大明皇帝朱元璋,猜忌成性,屠戮功臣,胡惟庸案牽連甚廣,我我費家,也被牽連其中。”
“若不是逃得快,此刻早已是刀下亡魂?!?/p>
“我愿獻上所有家產(chǎn),只求在草原上,謀一條活路!將來,若大汗南征,我愿為前驅(qū),助大汗攻破應(yīng)天府,報此血海深仇!”
這番話說得顛三倒四,語氣更是充滿了真實的恐懼和絕望。
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侯爺,突然遭遇滅頂之災(zāi),倉皇出逃,有這樣的表現(xiàn),再正常不過。
巴特爾臉上的嘲諷,收斂了一些。
他當(dāng)然聽說過胡惟庸案,知道那個大明皇帝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一個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大明侯爵來投這事兒,聽起來有幾分可信。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還有他帶來的那些黃金,都是實實在在的。
“你的家產(chǎn)呢?”巴特爾的獨眼,閃爍著貪婪的光。
費聚連忙道:“都在我的護院身上,還有一部分,藏在應(yīng)天府外,只要能見到阿魯帖木兒大汗,我定當(dāng)全部獻上!”
巴特爾的視線,轉(zhuǎn)向了費聚身后那一百個沉默的“護院”。
“他們,就是你的護院?”
他瞇起眼睛,一股危險的氣息散發(fā)出來。
“看起來,倒不像是普通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