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你幫我找個房間就行,我對付一晚上,哪怕是沙發(fā)也行。
老女人見我這個失魂落魄的鬼樣子,嘆口氣,帶我去了一個小的客房,里面只能勉強放下一張行軍床,我像是丟了魂一樣坐在床上,傻愣愣地看著白墻。
諦一道:“別愣著,到了練功時間,趕緊練功。”
我長長吸口氣,嘴角忽然撇了撇,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在這個時刻笑出來。
我盤膝坐在床上,雙手結印,開始運行《附身秘要》。諦一道:“你小子挺有韌勁,倒是有了成大器的苗頭,但是你要想成器,師父告訴你,第一條就要摒除兒女私情!太上無情,人間的小情小愛都是羈絆,都是業(yè)力,只有徹底放下,把它們玩弄于股掌之間,你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p>
我沒說話。
“師父都是為你好?!敝B一語重心長:“為什么很多修行者就是差最后一下,而無法進入最高境界?因為是個人,就有肉身有欲望,困在紅塵中,困在情和欲里。只有徹底斷絕情絲,才能十方世界現(xiàn)全身!”
我漸漸入了定,他的話雖在耳邊縈繞,卻充耳不聞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睜開眼,外面已經月上中天,很晚很晚了。我坐在床上怔怔出神,時間行進到這里,該發(fā)生的已經發(fā)生了,現(xiàn)在再著急也沒用。
明天,我將怎么面對胡月,胡月又怎么面對我。
我一夜沒睡,盯著外面的黑色夜空出神。不知過了多久,天蒙蒙放亮的時候,外面?zhèn)鱽碚f話的聲音,看房子的老女人起來很早,開始忙活操持起來。
我伸了個懶腰嘆口氣,揉著惺忪的眼,從床上下來。
這時門敲響了,我揉揉太陽穴來到門前,打開門第一眼看過去,外面空空蕩蕩,這時腳下傳來聲音:“在這兒。”
我低頭一看,大吃一驚,是胡月小狐貍。
她疲憊不堪,全身的紅毛似乎顏色更重了,離得近了,聞得一股血腥味。
“這是……”
我趕緊把她讓進來,關上門,“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
胡月慢慢伸出兩只爪子,緩緩攤開,在兩個爪子中間,各有一個白黑色的圓球,上面都是血跡。
“這,這是什么東西?”我驚訝地問。
胡月輕輕說:“程大發(fā)雙眼的眼珠子,被我摳出來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我聽得驚心動魄,“到底怎么回事?”
“沒什么怎么回事?”胡月平靜地說:“他想侮辱我,我就折磨他!摳了他的雙眼。他不是號稱天眼通嗎,現(xiàn)在看來眼珠子和常人沒什么兩樣嘛?!?/p>
我這才知道為什么胡月身上的紅毛顏色更重了,原來都是程大發(fā)的血。
“他死了?”我顫抖著問。
胡月?lián)u搖頭:“瞎了。我沒有殺他,殺了他是一條人命,后患無窮,也給你添麻煩。這老頭倒也有點意思,瞎了之后,還是開了神通,告訴我,我想要查的是什么。原來他的天眼通用不上眼睛啊,哈哈哈。”
她笑得我渾身汗毛都起來了。
諦一的聲音傳來:“你查到了?”
諦一從始至終對胡月沒有一點關心,就是惦記著尋找諦言那點事。
“查到了。”胡月疲憊地說:“是一幅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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