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昏沉沉正要睡覺,隱隱聽到有人叫我。是個女孩的聲音,我驚醒,瞪大了眼睛,天井中央的戴璐璐側(cè)過頭,眼神懇切地看著我。
她的狀態(tài)似乎恢復(fù)了正常。我看看左右無人,心跳莫名加速,不去看她的眼睛。我剛側(cè)過臉,聽到她在叫我,“一木,一木?!?/p>
我實在坐不住,起身走過去,反正她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也不用害怕。我沒好氣地說:“你在叫我?!?/p>
“一木,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好難受,你救救我吧。”戴璐璐的表情顯得特別痛苦。我實在是看不了她的眼神,側(cè)過臉說:“我上了你第一次當(dāng),不會再上第二次?!?/p>
“我怎么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喃喃地說:“我好難受。”
我嘆口氣:“不管你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等到天亮吧,會有人為你治病驅(qū)魔。你現(xiàn)在的情況很嚴重?!?/p>
“唉,”戴璐璐嘆了一口氣,“一木,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知道自己有病,我不難為你。你能不能幫我聯(lián)系一個朋友,我爸媽和朋友如果和我失聯(lián)了,他們會急瘋的。我求求你了?!?/p>
她說的這么可憐,我有些不忍心,點點頭同意了。戴璐璐輕聲說了一個電話號碼,我記在自己的手機上,然后她告訴我,這個朋友叫雪兒,
我看著她的樣子,這么冷的天一個女孩子趴在地上,實在有點不人道。我一咬牙,跟她說,我沒有放開你的權(quán)力,但至少能讓你不遭罪。
戴璐璐眼眶紅了,輕聲說:“一木,你是個好人。”我瞅瞅四下無人,那些老頭不知去什么地方睡覺了。我一俯身把戴璐璐整個抱在懷里,她很輕,可能還不到一百斤,柔弱無骨。
她緊緊依偎在我的懷里,甜甜地說,“真好?!?/p>
我抱著她一步步走向旁邊的回廊,快要到的時候,她在懷里漸漸沒有了聲音??赡苁撬税桑@時,忽然懷里傳來笑聲。
我低頭這么一看,戴璐璐的雙眼漆黑如墨,沒有了眼白。她微微翹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一瞬間毫不夸張地說,我感覺自己抱著的是一條巨大的毒蛇。
我嚇得渾身發(fā)僵,站在那兒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想順手把她扔出去,又有些于心不忍。就在這時,忽然身后傳來一聲呵斥,我回頭去看,有個老頭醒了,指著我似乎破口大罵。
我左右為難,還是把戴璐璐放在地上,誰知道戴璐璐一口咬住我前心的棉襖,就是不撒嘴。
我左右拽著,老頭大步流星趕過來,見狀毫不留情,一只手猛地掐住女孩的腮幫子,狠狠用力,戴璐璐終于把嘴張開。
我趁機掙脫開,退后兩步。老頭死死摁住戴璐璐,一條腿的膝蓋壓在女孩身上,嘴里罵罵咧咧。我有點看不下去,就算她被什么附了身,也不至于死里弄吧。
我喊了一聲“輕點”,老頭還是不松手,我過去拉他。就在這時,老頭忽然全身顫抖,像是觸了電一樣,噗通摔在地上。
我嚇了一大跳,不是我弄的吧,就拽那么一下他就不行了?他如果真不行,不能賴在我身上吧?
這時才看清,老頭的右手邊緣狠狠咬著一條蛇。這條蛇不大,可能也就筷子粗細長短,但是嚇得我頭皮發(fā)麻,因為這條蛇是青色的。那種青色極為鮮艷,像是水滴流過最新鮮的葉子表面,鮮艷到甚至讓人感覺妖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