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勢很大,砸在帳篷上噼里啪啦作響,我的腦袋很快濕了,什么都看不清,晚上山林的水氣和煙霧都很大。
我縮頭回來,掏出毛巾擦擦頭發(fā),這么一澆反而冷靜了一點。
我不知道自己該采取什么措施,此時很多動作都是下意識完成的,等明白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穿好沖鋒衣,背好背包,手里還拿著手電。
此刻心臟跳得太快,趕忙做了幾個深呼吸。
我完全沒有計劃,既然東西拿好了,那就離開這個帳篷吧。這小帳篷別說怪獸山鬼了,現(xiàn)在這場大雨恐怕都擋不住,一會兒非塌了不可。
我從帳篷里爬出來,把沖鋒衣的帽子戴上,雨太大,地上都是積水,走路都打滑。
我用手電照了照,曹川早就沒影了,不知被野獸叼哪去了,黑燈瞎火的大山里肯定找不著。從始至終我都有種做夢的錯覺,并沒有迫切的救人心態(tài),下意識覺得這一切的發(fā)生跟電影似的。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怎么保存自己,等到明天早上天光大亮,再想辦法吧。
帳篷是不能回去了,荒郊野外這么大雨,我一個人在山里晃悠,熬一晚上不死也得半殘,怎么辦呢?
我心里慢慢有了去向,記得不遠(yuǎn)處的半山腰有座破廟,那里太適合過夜了。曹川說過,深山破廟最容易藏污納垢,但現(xiàn)在沒有辦法,小心一點就行了。
我算計了一下大概方向,打著手電冒著大雨,走在泥濘的山路上。
山里非常冷,一陣山風(fēng)吹過,渾身都哆嗦,外加上大雨,簡直是苦不堪言。我極力忍耐,每走一步都似乎耗盡力氣,喘氣聲開始粗了,我再極力忍耐。
走到懸崖邊時雨小了些,抬頭上看,那座破廟的飛檐就是從懸崖上邊露出來的。
這時我看到了一個奇景,沿著懸崖峭壁,有一節(jié)一節(jié)人工硬鑿出來的臺階,上面遍布綠色的植物,一直通向最上方。
我擦了把臉,沿著峭壁往上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已筋疲力竭,終于走到懸崖頂。這座古廟真是破敗,臺階盡頭是大門,門早就沒了,就剩下門框子,里面黑森森沒有光。
古廟靠著峭壁一面的墻體坍塌了一部分,長滿茅草。一陣陣山風(fēng)從殘破的墻體里吹進(jìn)去,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卻能聽到鬼哭狼嚎一般的風(fēng)聲通過孔竅在廟里形成回響。
我抹了一把臉,其他都能湊合,只是這怪聲在里面盤旋一夜,真能把人折磨死。
走進(jìn)古廟大門,里面黑森森的,勉強(qiáng)能看出是前殿。前殿面積不大,也就上百平左右,整體色調(diào)是暗灰的,沒有多少灰塵,就是顏色沉淀得厲害,像是冷色金屬。
一張巨大供桌放在前面,天花板垂下來幾個類似燈罩的東西,說不清是什么。這些“燈罩”隨著外面吹來的風(fēng),輕輕搖擺,發(fā)著“嘎啦嘎啦”的聲音。
我疲憊不堪,不敢在場地中間休息,仔細(xì)打量整個大殿,找了一圈都沒什么安全的地方。
這時我一抬頭,看到了上面縱七橫八的橫梁,這些橫梁都很粗。我摸著下巴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吧。我把背包扔在地上,拿著手電,爬上了神桌。
這里沒供什么佛像,只有幾個孤零零的牌位,我心里默念,有怪莫怪。來到大柱子前,柱子上面嵌有燈臺,我用腳踩踩還算結(jié)實,順著燈臺慢慢往上爬,好不容易來到橫梁的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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