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點,胡娘娘站起來往外走。春姐用眼色提醒,我馬上心領(lǐng)神會,過去攙扶著胡娘娘。
老太太嘴角咧了咧,似笑非笑,慢騰騰走著,我在旁邊扶著她,其實也用不上什么力,就那么個意思。
我們?nèi)顺鰜恚M了前院,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紅毯鋪地,院子當(dāng)中放著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是一排茶碗,還有個茶壺。
胡娘娘一出來,院子里當(dāng)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我們。她放開我的手,一步步拄著拐棍來到桌前,慢條斯理坐下。
春姐大聲喊:“拜師儀式開始,奉茶!”
我不知道怎么弄,春姐用很低的聲音告訴我,在每個茶碗里都倒上茶水。
我捧著熱水壺,倒?jié)M了一排茶碗,春姐讓我端起一杯,跪在地上遞給老太太。
我看著胡娘娘,心想她何德何能經(jīng)得起我一跪,可儀式就到這兒了,不跪也沒辦法,行啊,就當(dāng)晚輩孝敬長輩了。
我跪在地上,把茶遞給胡娘娘,她瞅著我,并沒有接過來。現(xiàn)場那么多人,連個咳嗽的都沒有,靜到落根針都能聽見。
我這個心不自覺狂跳,雙手舉著茶碗,里面茶水是剛煮開的,這叫一個燙,還得咬牙忍著。
胡娘娘忽然抿嘴那么一笑,一只手接過茶碗,放在嘴邊喝了一口,就是那么個意思。
春姐非常高興,聲音調(diào)門也提高了:“奉茶結(jié)束,三跪九叩!”
她教我怎么跪,怎么叩,折騰一大圈終于要結(jié)束了。最后是胡娘娘賜字。
胡娘娘道:“朱鴻運,你和胡門有緣,我是能看出來的。但是你剛剛?cè)腴T,寸功未立,目前只是實習(xí)弟子身份。日后出堂成為弟馬,我再給你賜字吧。你起來吧?!?/p>
我從地上站起來,院子里“噼里啪啦”放了鞭炮,眾人一起鼓掌。接下來,就是胡娘娘的那些弟子過來互相認(rèn)識。
胡娘娘一年收一個弟子,這些年下來總共能有二十來個,掌門大弟子就是趙景和,后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本來想調(diào)用胡門仙印,看看這些人的虛實。一琢磨還是算了,這里基本上都是這個圈子的人,或許就有眼力驚人的高手。我這邊一動,那邊馬上就有人知道,一旦居心叵測,我就有危險了。
這些人都是表面熱情,嘻嘻哈哈,說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事不要客氣什么的。
我挨個叫大哥大姐,嘴甜點沒有錯。
正拜著,忽然有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擠過來,“你是新來的?”
“啊?!蔽掖饝?yīng)一聲。
“沒給我們帶什么禮物嗎?”這男人說話聲很大,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旁邊春姐有點不高興,低聲道:“老三,別添亂。”
“這怎么成添亂了,”這個叫老三的男人說:“我教新來的規(guī)矩??罩鴥蓚€爪子就來了,怎么好意思?!”
我汗如雨下:“師兄,是我不懂事,來的匆忙,等日后給補上?!?/p>
老三撇著嘴對趙景和說:“老大,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一個個都不懂事,我得好好教育教育。”
趙景和陰沉著臉:“應(yīng)該教育?!?/p>
老三道:“這樣吧,我們內(nèi)部的群你暫時別進了,等過了實習(xí)期再說吧。”
春姐低聲說:“老三,你別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