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涵問在什么地方,老太太抽著煙回憶,說好像是進山往西走十里地,好多年了,恐怕讓草都淹住了。
讓老太太再回憶什么,老太太上了歲數(shù),嘴里不清不楚,開始胡說八道。說當年有一段特殊時期,村里吃不上飯,餓死過很多人。這些人叫倒臥,死了之后大冬天凍得邦邦硬,滿村都是,下腳都能踩著。
老太太正說著,有媳婦打趣:“老太太,你再胡說,一會兒民兵就把你抓走,全村人批判你?!?/p>
老太太曬得迷迷糊糊,呼嚕都起來了,嘴里還說:“抓吧!我都能當他們奶奶了,抓我這老太太,看我怎么賴上他們。”
老太太提供不出其他有用的線索,我們從陳家出來,沈悅涵著急,想趕緊進山去找孫獵戶的屋子。村支書好不容易勸住她,說中午先吃飯,吃完飯他親自帶我們進山。
村支書家殺了一只雞,又開了瓶白酒,非讓我們陪他喝。沈悅涵和沈杰都是滴酒不沾,只能我來。我小時候就喜歡喝酒,經(jīng)常參加酒局,無酒不成席,雖說不是海量,但對付半大老頭是夠量了。
村支書喝的興起,小酒一盅一盅的,到后來我們都勸他吃完飯還得進山。他臉紅脖子粗,說自己睡著都能走山,這點酒不算什么。飯吃完了,人就不行了,醉在炕上呼呼大睡,估計用鞭子抽都抽不醒。
沈悅涵著急,等村支書醒了,估計天就得黑了,肯定不能進山,又耽誤一天。司機老張說,要不我陪你們進山吧,我是鎮(zhèn)上土生土長,小時候就走山。孫家村的山雖然沒去過,但肯定沒問題。
我也有了困意,堅持跟他們一起去。我們幾人結(jié)伴而行,出了村進了山。在山里被硬硬山風一吹,我的酒意多少消散了一些,腦子也逐漸清醒。
司機老張在前面帶路,我們?nèi)烁诤竺妫搅讼挛鐑牲c多鐘,來到一處高崖。老張渾身冒著熱氣,大口喘著氣站在高處眺望,他指了指下面。
我們看到在山崗下,有一片荒草林,在里面隱隱有一些房屋殘骸露出來。房蓋都沒了,就剩下一些房間骨架。
“按照方位和距離來看,”司機老張說:“應(yīng)該就是這些房子。你們著急就先下去,我跟在后面?!?/p>
我們?nèi)齻€先行一步,從陡坡爬下去,來到了茅屋前。一共三間房子,塌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斷壁殘垣,里面長了滿荒草,都有膝蓋高。
我們走進去,在里面轉(zhuǎn)了轉(zhuǎn),勉強能辨認出臥室和廚房。廚房最明顯的標志是有個爐灶,已經(jīng)塌了半拉,遍地石頭,不過樣子還是能分辨出來。臥室里有土炕,炕洞里長滿了草。
還有一間房子估計是放柴火和雜貨的,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找到。也難怪,幾十年過去了,滄海桑田,勉強能看到這里有三間房子在,就已經(jīng)不錯了。
這時候司機老張氣喘吁吁走下來,問怎么樣了,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
沈杰皺著眉搖搖頭說:“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除了一地的亂石頭?!?/p>
沈悅涵蹲在地上嗚嗚哭,特別傷心。我和沈杰站在旁邊沒有勸,寒風蕭瑟,心中也是充滿了凄涼。
找到這里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看小說,630bo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