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會自愈的生物,沒有傷口是永遠都鮮血淋漓的。
直到幾分鐘前的那兩條信息,毫無預兆的闖入視線。
安愉突然發(fā)現(xiàn),是自己天真了。
那樣的傷害怎么可能消弭
安愉猛地一掙,“放開我!”
“這個點別出門,你沒穿外套會感冒的?!?/p>
安愉扭頭盯緊他,眼眶滲出血色,“聽不懂人話?”
兩人都只穿著毛衣,安愉的還相對厚一些,但這會也控制不住的輕顫,說不清是凍的還是激動的。
安博言試著將她往自己懷里拽,去安撫她。
安愉不為所動,幾次反抗不起作用后,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厲聲喝道:“我讓你松手!”
安博言腦袋偏了一下,鼻梁上架著的鏡框甩了出去,他輕輕抿唇,再回視過來時的目光又沉又冷,仿佛嚴寒之地垂掛的冰花,像要在安愉身上戳出無數個洞來。
“讓我猜猜是什么原因?!彼旖菐е《龋獯_實冷厲的,“終于知道那個人走了?”
安愉一臉的不可思:“你到現(xiàn)在還在監(jiān)視他?”
“只是以防你不遵守約定而已,現(xiàn)在看來這并非徒勞,否則我都不知道你發(fā)什么瘋?!卑膊┭再康氐皖^逼近她,鼻尖幾乎抵著鼻尖,“安愉,你要毀約嗎?”
蒙蒙燈光落了一地,遠處隱隱傳來煙花爆裂的聲響。
安愉被迫仰頭看著眼前這張精雕細琢的臉,每個角度都完美到令人動容,一側臉頰有清晰的五指印,更添了一絲無辜脆弱的感覺。
可說出來的話依舊讓人心驚。
零下的室外,吹來的風宛如薄薄的刀片刻劃在身上,連帶呼吸都帶著疼意。
安愉有種喘不過氣的窒息感,瀕臨溺水一般,絕望又掙扎不動。
她輕輕眨了一下眼,透明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下去沒入鬢發(fā),蒼白的臉色,破碎的目光,整個人成了街邊被隨意拋棄的破布娃娃。
安博言心頭一揪,連忙松開她,轉而輕輕摟住,低聲哄道:“好了,都是我錯,不要哭好不好?”
安愉不是個愛落淚的人,性子內斂要強,在安博言的印象中幾乎沒怎么見過她流淚,因此當下的眼淚對付起他來尤為管用。
安愉動了一下,這次很順利的從他懷里掙脫。
她一聲不吭的轉身往外走。
周圍都靜悄悄的,連帶馬路上都找不出幾個車輛,沿街的商鋪都關了門。
除夕夜,這座城市空的厲害。
安愉漫無目的的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清楚過去了多少時間,直到感覺出疲憊,她茫然的在路邊坐了下來。
夜越來越深,城市的霓虹照舊明晃晃的敞亮著。
某個時間節(jié)點,空中突然出現(xiàn)了煙花,大面積色彩斑斕的煙花越來越多,炸響在耳側。
安博言在她身前蹲下,把人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