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眼下這么幾句給了她臺階的話,成了壓倒安愉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無聲的點頭,應(yīng)了下來。
離開二樓陽臺,剛走進室內(nèi),安愉看到不止何時進來的胡慧麗。
她背靠著墻,正捂著嘴無聲落淚。
安愉低低的叫了她一聲,“媽!”
胡慧麗沖她擺手,示意她別說話。
“媽媽,對不起。”安愉哭著上前抱住了胡慧麗,盡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可能是為了答應(yīng)安行簡時的遲疑,也可能是因著自己造成家里不得安寧。
無論種種,總有部分自己的責(zé)任。
約見沈宴舟的那天下起了小雪,紛紛揚揚的飄在空中,朋友圈被這一次的初雪刷了屏。
安愉坐在街角咖啡館的落地窗前,隨意的劃著手機屏幕,點了兩個贊后,有人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仔細(xì)算,從那次借口說要陪陪家人開始到現(xiàn)在,他們就沒真正碰過面,當(dāng)然那次醫(yī)院電梯口短暫的交流不算。
安愉給他點了一杯美式,自己的是熱巧。
外面冷的厲害,室內(nèi)暖氣卻很足。
沈宴舟摘了圍巾,脫了外套,往沙發(fā)一靠,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今天你可算有時間出來見見我了。”見不到人只能手機上聊,但是最近安愉消息回的也很慢,經(jīng)常銷聲匿跡。
他的眼眸亮亮的,話音略帶委屈和控訴,卻也是更接近撒嬌的意味。
安愉心下發(fā)澀,拿起杯子喝了口甜膩的熱巧。
沈宴舟仔細(xì)看她,覺得本來就清瘦的臉頰更削減了幾分,問道:“家里的事情還沒解決?”
“短時間應(yīng)該解決不了?!?/p>
“能跟我細(xì)說看看嗎?說不定能幫上忙?!?/p>
安愉搖頭,“誰都幫不了?!?/p>
沈宴舟沉默,隨后轉(zhuǎn)了話題,“上次說的帶你去山上看雪,結(jié)果今天城里就開始下了?!?/p>
他扭頭看窗外,路過行人大多沒撐傘,雪小的也積不起來,提建議:“要么今天去?”
“去不了?!蓖髴?yīng)該也沒什么機會了。
暖氣烘的人眼睛干澀,安愉舔了舔同樣干裂的嘴唇,糾結(jié)著后面的話應(yīng)該怎么說。
應(yīng)該是工作日的關(guān)系,這個點咖啡館人很少,工作人員在柜臺后清理咖啡機。
安愉吐了口氣,眼睛也不看他,開口說起自己的過去。
十歲進安家,從開始的局促到之后的接納,安行簡對她視如己出,安博言也配得上兄長的身份,只是后來不知不覺的就變了味。
某一天開始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著這個少年走,喜歡看他干凈的眉眼,陽光下難得揚起的笑容,這份青少年時期的喜歡追隨了自己很多年。
她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要抱著這份愛意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