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二:“你就不擔心其他的人?”
秦以川:“看來你的確和蜃妖并非同路人,但凡你知道些我們的底細,就絕對不會問出這么蠢的問題。”
黑二沉著臉沉默一會,最終妥協(xié)了。
黑二:“你要我做什么?”
秦以川:“我不想在這個地方耗時間了,幫我找到人,離開這里。看在你在南灣河做了多年守村人的面子上,我可以給異控局打報告,不追究你的責任?!?/p>
黑二看著秦以川,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還是決定沉默,一言不發(fā)地轉身,向著黑暗中走過去。
黑二對這里的確非常熟悉,沿著地下河拐過兩個彎,在完全黑暗的地方摸索著找到了一個機關,石壁緩慢向兩側打開,露出一個臺階通道。黑二從兜里拿出來包在防水袋中的蠟燭和打火機,蠟燭微弱的光線照亮了幾級臺階,也照出來秦以川滴落在地上的一串血痕。
燭光中,他看秦以川的眼神有些嘲弄,但沒有說話,秦以川也不在意他的目光,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踩著石階上去。
黑二是個聰明人,不僅體現(xiàn)在他識時務且聽勸,而且對于秦以川傷勢的判斷,也相當?shù)臏蚀_。
秦以川現(xiàn)在的狀況的確相當不好。
上次在景良的時候,他也受過一次傷,而且是被昆吾刀所傷,看起來相當嚴重,以至于連真正的李桃夭這樣的女人,都默認了他是能被捏圓搓扁的人質。但是他們不知道,昆吾刀上曾經(jīng)被他嵌入了一小塊黑玉書的殘片,所以雖說它被無數(shù)人忌憚,但對秦以川造成的傷害其實相當有限,而他當初表現(xiàn)出來的弱勢,也只是為了瞞過李桃夭和云猙等人的手段。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
蜃妖的那把彎刀,兇性是不輸昆吾刀的,蜃妖下手完全沒有任何的留情,再加上那個被強行植入的魚和之后的溺水,他現(xiàn)在的確算是強弩之末。
臺階之上是另一層只用石板搭建的樣板房,秦以川和黑二還沒等上去,就聽見了刀鋒與硬物撞擊的聲音,夾雜著什么東西痛苦的嘶吼,這種吼聲并非外露的聲音,而是與他遇見的毒荊棘等一樣,都是內化的情緒反應,能夠被秦以川感應到,但是黑二聽不見。
不過雖然黑二聽不見,但幾乎是剛剛踏上一級臺階時就立刻緊繃神經(jīng)戒備起來,不知從何處摸到一把錐子一類的武器,秦以川這才知道他身上也是藏著類似乾坤袋的東西的。
秦以川故意低聲問:“怎么,有東西?”
黑二:“我們運氣不太好。這種地方你可以把它看作一個大轉盤,從下面上來的路,通往的地方都是隨機的,每個石板房間里養(yǎng)著一種東西,這個房間里的,是那個水神的一個分身,我冒險進入過一次,險些死在這里?!?/p>
水神的分身,大概率就是水下的那些頭發(fā)一樣的水草。在水下那東西跑得快,再加上他被蜃妖牽制,沒能把它揪出來,本來以為短時間內沒法報仇,但一上來就有個水神分身等著讓他出氣。
秦以川:“開門。”
黑二:“你現(xiàn)在的狀況貿然上去,就不怕死在它手里?這東西和你們剛才碰見的所有玩意兒都不一樣!它是有一半人類的神智的?!?/p>
秦以川:“誰說我要貿然上去?上面已經(jīng)有人了,我去,只是搭把手,甚至純粹看個熱鬧?!?/p>
黑二一愣,轉而想起跟著他一起下來的兩個人,他都快忘了,秦以川身邊還有一位沉默寡言的男人。
黑二用錐子強行撬開機關,這間樣板間的確不愧是安放水神分身的地方,光是面積,比起其他幾個就大了不止倍,一棵已經(jīng)成了五六十米高的參天大樹似的水草,細而堅硬的葉片瘋狂舞動,在進門的一瞬秦以川就猛按著黑二的肩膀往下一扒,水草絲擦著黑二的肩膀橫掃過去,讓黑二結結實實出了一身冷汗,本能抬頭,才發(fā)現(xiàn)這棵水草的本體已經(jīng)七零八落,一個全身黑霧繚繞的年輕男人刀刀入骨,幾乎快將水草的根莖攔腰斬斷。
黑二看愣了。
秦以川將十二洲扔給黑二,黑二不解其意,但隨后發(fā)現(xiàn)秦以川的手里又出現(xiàn)了一把樣式古樸的弓,這弓只是落在秦以川的手里,就隱約傳遞出一種震人心魄的殺機。
黑二這才反應過來,秦以川給他劍,大概是讓他幫著警戒,以防水草偷襲。
射日弓的弓弦只緩緩拉開原本的三分之一,黑玉書的光澤也淺得幾乎看不見了。但即便如此,黑二仍舊覺得自己的心里涌上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恨不得立刻丟下一切,轉身逃離,跑的越遠越好。
秦以川被緝拿
荀言感覺到了射日弓的氣息,隔著遠遠的距離向這邊望了一眼,目色微沉,再下手時更狠辣幾分,水草被迫節(jié)節(jié)敗退,在不知不覺中暴露出致命的根莖。
秦以川松開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