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被他這話噎了一下,等再反應(yīng)過來想說話的時候,電梯已經(jīng)到了。
秦以川揣著兜,板著一張臉出去了。
荀言側(cè)目,正對上那男人打量他的眼神。
兩人目光相撞,有一瞬間的僵持。最后還是荀言淡漠地轉(zhuǎn)過頭,出了電梯。
一直等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樓道,電梯門重新關(guān)閉,那男人才從兜里拿出來手機(jī),手機(jī)界面上,通話一直沒掛。
男人:“這人挺有意思,脾氣也挺對我胃口。但是他身邊那人很奇怪。這趟活兒我接了,但是得加錢。”
長白山偷獵事件|分割黑玉書
幾乎是臥室的門一鎖上,秦以川全身的力量就全都壓在了荀言的肩膀上,荀言有些費力地將他扶到床上。
荀言:“你腦子真有毛病是不是?好端端的你動昆吾刀做什么?你要是想作死,我可以把你扔到墳地里?!?/p>
秦以川:“大冬天的,別這么大火氣嘛?!?/p>
荀言:“我沒有什么火氣,只是覺得你有點shabi?!?/p>
秦以川:“行了,別生氣,說點正經(jīng)事。這陣子,我拖了點私人關(guān)系,一直在打聽鳳凰膽,但是很可惜,收到的消息都表示幾乎沒人聽過這東西。所以要讓你盡快恢復(fù),就剩下黑玉書這一條路。我今天用昆吾刀只是投石問路,不過事實證明這事兒行得通。昆吾刀可以很完美地容納黑玉書,你和這把刀歸根結(jié)底同源同宗,再加上在我身邊這么久,黑玉書不會排斥你。”
荀言剛要開口,被秦以川打斷。
秦以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原本我還一直琢磨怎么說服你,但是今天看來已經(jīng)不用了。剛才那兩人你也看見了,他們不是善茬。鬼門最擅長乘人之危,你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一個普通人,我被昆吾刀傷了這一下,雖說問題不大,但也得一天一夜的功夫才能恢復(fù)過來。如果他們趁這個時候動手,咱們倆搞不好真的得陰溝里翻船。況且,李家的報酬拿到手,咱們還需要去一趟長白山,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進(jìn)山我完全不放心。所以就算為了別連累我,我希望你能接受黑玉書。”
荀言沉默。
秦以川:“黑玉書是權(quán)宜之計,無論是我還是老鄭,甚至是紅紅,我們都會全力去找鳳凰膽,一旦這東西找到,你就能將黑玉書還給我?!?/p>
荀言仍舊沒有回應(yīng)。秦以川也不催促,兩人沉默許久,荀言才終于抬起眼。
荀言:“我同意?!?/p>
秦以川:“黑玉書雖然與你不會互相排斥,但是還需要一定的融合時間。未免夜長夢多,現(xiàn)在就開始。把結(jié)界符貼上,手給我?!?/p>
兩手心一熱一涼,秦以川脖子上的小黑石頭發(fā)出濃郁紅光,被貼在門口和窗前的皺巴巴的符紙攔住,無法透露一絲一毫。
黑玉書如融化一樣,漸漸縮小一圈,荀言的鎖骨上漸漸出現(xiàn)一個紅色的印記,從淺紅變?yōu)闈庥舻难t,最后又漸漸淡下去,最終消融于骨肉,如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黑色的血從荀言右手的指尖一滴一滴落下來。
當(dāng)黑玉書最后一寸光芒消失的時候,秦以川擰緊了眉頭,忍不住沉悶地咳了一聲,幾滴血順著指縫落了下來。
荀言:“我該怎么做?”
秦以川:“別緊張,問題不大,幫我把浴缸里放點熱水,老子荒山野嶺跑了這么遠(yuǎn)跟著李時挖墳,全身都是土。”
荀言知道他是故意這么說得這么輕松。
黑玉書是他生存的根本,相當(dāng)于他的性命,現(xiàn)在平白把命分割出去一半,他怎么可能會問題不大?
但他既然隱瞞,荀言也不想拆穿,任勞任怨地幫他脫了外套,又去放了熱水,等從浴室出來之后,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睡著了。
秦以川這一覺,幾乎可以歸納到有史以來最不安穩(wěn)的睡眠之一。
夢里真真假假地閃過無數(shù)的橋段,一會兒是遠(yuǎn)古時代,一會兒是輪回中的某一時期,還沒等他想起來具體是什么時候,眼前景物一換,又變成了東洲倉庫的模樣。亂七八糟的記憶幾乎消耗盡了他的大腦內(nèi)存,混亂中好像又夢見自己在黃泉之下,被荀言提著昆吾刀狠狠捅了一下,心里猛的一驚,這才驀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