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言:“不知道。朱家出事的時候,我不在東洲,所以沒插手,對更詳細的內情也一知半解?!?/p>
這就有點巧合了。
當年這里出事,恰巧荀言不在;而一百多年后,他們踏入鬼蜮,偏偏又遇上這件事重演。
就好像算好了,非要讓荀言摻和一下不可似的。
秦以川:“你覺得這個鬼蜮,像鬼門故意安排好的嗎?”
荀言:“鬼門支配不了這么大的鬼蜮,阮瑩不是鬼門的人。但我當年在這里的時候,聽說過一個傳聞?!?/p>
秦以川:“什么傳聞?”
荀言:“東洲曾有一個阮家,此前一直是在京城為官,但其官職卻無一人知曉。之后晚清末年突然沒落,阮家所有嫡系男丁全部暴斃,這件事傳言紛紛,但是沒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阮瑩是這個阮家的旁支,那她身上可能存在什么秘密,也是這個秘密讓她能制造出這么大的鬼蜮,甚至能將我們三人困在這。鬼門利用辦事處的人引我們過來,大概率也是沖著這個秘密來的?!?/p>
秦以川:“你當初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怎么沒有去阮家探探情況?”
荀言:“就算是有秘密,有與我無關,便懶得摻和?!?/p>
秦以川心道:當年你懶得摻和,可是過了一百多年,不還是得摻和?可見有些事情因緣際會皆是命數(shù),想躲也躲不掉。
朱家后院,黑瘸子將井口蓋好之后,又多貼了一張符紙,這才總算放了點心,戴上斗笠出門。天還沒有亮的意思,月亮泛著慘白的光,天上分明沒有烏云,整個朱家卻落下毛毛細雨。
黑瘸子出了門就不知去向,就連秦以川和荀言都沒有看清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大概弄明白了朱家的確在做用活人借命的行徑之后,他們本想暫且離開,可還沒等轉身,秦以川就聽見一陣細細的哭聲。低沉喑啞,如泣如訴,無孔不入。
秦以川與荀言的目光有剎那的交匯,兩個人都聽見了。
秦以川:“從井里傳上來的,但是周圍一點怨氣都沒有,不像鬧鬼的樣子。去看看?”
荀言微有遲疑,但還是點頭。
月亮的光在地上鋪了一層霜,水井的符咒上涂著朱砂,在霜色中殷紅如血??蘼暿菑木聜鱽淼摹?/p>
荀言的手落在封著井口的石板,稍一用力將石板挪開,露出的水井黑得深不見底。
哭聲反而消失了,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荀言看秦以川。秦以川搖頭。
水井太深,看不見尸體,也沒有任何的怨氣,不存在鬼魂。
他們剛剛聽見的哭聲,像是幻覺。他們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
秦以川:“你盯著,我下去看看?!?/p>
荀言的喉結動了一下,幾乎是本能地想阻攔,但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荀言:“小心點?!?/p>
秦以川的掌心鳳凰火再次燃燒起來,井下頓時被照亮。
這是一口枯井,里面沒有水,只有橫七豎八的麻袋,有的麻袋已經因潮shi而腐爛,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有的還是新的,才扔進去不久。秦以川把麻袋挑開,露出看不出面目的干尸。
尸體有男有女,年齡無一例外,都沒有超過20歲。秦以川試圖招魂,但是沒有任何回應。死在這里的人魂魄不知是被打散了還是已經被地府收走,總之一個都沒有,包括剛剛被扔進去的人。
剛剛井里的哭聲,似乎真的變成了幻覺。
鬼門黑瘸子
秦以川覺得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