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言用眼神征詢秦以川的意見。
秦以川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昆吾刀出現(xiàn)在荀言掌心,刀刃順著門縫往里一挑,門鎖被輕而易舉地挑斷。
荀言將門推開一道縫隙,一股墨水混著舊紙張的味道飄出來。
黑玉書的紅光往上一抬,冷不丁看見正對著的門的堂屋墻面上掛著一幅仕女圖。
這畫軸很大,畫中的人完全是仿照真人的模樣畫出來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臉很精致,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會感覺畫中人的眼睛正在看著你,有一點蒙娜麗莎那個味道。
但這張畫是用了傳統(tǒng)畫仕女的方法,只勾勒形態(tài),而不著顏色。
畫紙又選得很白,這就讓畫中女子也顯出不正常的蒼白來,在毫無心理準(zhǔn)備的情況下看見,難免會把人嚇一跳。
柳槐家的院子很新,他雖說是個半吊子風(fēng)水師,但也是上過大學(xué)的半吊子,審美這一塊還不錯。
上次來的時候,他那六間正明瓦亮的屋子都是歐式風(fēng)格,簡單清新,和這個進(jìn)門就能看個對眼的仕女圖,完全是兩個毫不相干的風(fēng)格。
既然起不到什么裝飾的作用,又不是什么值錢的古董物件,所以這張圖絕對不是無緣無故被掛在這兒的。
整個屋子除了墨汁的氣味比較重之外,并沒有其他東西,這屋里好像沒人,聽不見任何一丁點兒的呼吸聲。
來的路上,秦以川給柳槐打過電話,但是打了三個都是無人接聽。
他當(dāng)時覺得不太正常,所以哪怕山路坍塌,他才即便勉強也要抓緊時間趕到尾湖。
所有房間的門都沒有關(guān),秦以川他們一間一間地看過去,都沒有看見柳槐的人影,但在其中一個房間的床頭柜上,秦以川看見了他的手機。
按了一下開機鍵,手機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沒電了。
但手機下面壓著一張紙,乍一看是空白的,上面沒有任何字跡。
拿起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上面確實沒有寫字,但留著一些很重的筆記,像是在記錄什么的時候故意壓中的落筆的力道。
上面寫的字稍微有些潦草,荀言多看幾眼才認(rèn)出來,上面寫的是一個地址,就在本村。
荀言:“尾湖村3組24號?!?/p>
秦以川:“柳槐的家是三組27號,3組24號從東往西數(shù),住他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p>
荀言:“他對這個村子非常熟悉,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同村村民,要想留地址,直接留房主名字即可,根本沒必要把自己的門牌號寫下來。最近一個多月尾湖這邊都沒有陌生人來過,這張紙是新放的,他可能是故意給我們留的線索。”
秦以川:“去看看?!?/p>
3組24號也是一個新建不久的房子,不過比不上柳槐家氣派,只是新翻修了一下院墻,重新蓋了4間新房。
這家在幾個月之前應(yīng)該辦過喜事,門口還貼著迎親時貼的對聯(lián),雖然已經(jīng)被風(fēng)撕扯下幾個口子,但還沒有完全脫落。
這一家同樣是大門緊閉,也關(guān)著燈。
秦以川和荀言在門口站了片刻,側(cè)耳去聽,仍舊沒聽見任何呼吸的聲音。
普通人的呼吸聲甚至心跳聲,完全避不開他們的耳朵。
如此安靜到了死寂的地步的院子,說里面一切正常,就是傻子都不相信。
荀言同樣一刀斬斷門閂,嶄新的鐵門被悄悄推開,院子里很整潔,一切都是正常的生活痕跡,唯一有一點不同尋常的就是,窗戶外面擺了幾個石雕人偶。
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像是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