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靠近了,他才發(fā)現(xiàn),劉昕蓉身上的衣裳根本就不是紅白相間,它本來的顏色應該是純粹的乳白色,而那些紅,都是染上去的血。
奇怪的是,劉昕蓉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傷口。
秦以川站在距離鄔子平還有半米距離的地方,又細細打量了一下劉昕蓉,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血跡大多都集中在下半身,尤其是大腿部分。秦以川隔著潛水鏡看著劉昕蓉睡著了似的臉,一個想法涌上心頭,還沒等他再做其他反應,一小團黑影突然從暗處沖過來,齜著一對獠牙就沖秦以川的脖子咬過來。
獠牙還沒近身,就被一層紅光撞開,黑影倒飛出去,發(fā)出類似嬰兒號啕大哭的尖叫聲,秦以川捂住耳朵,一個小黃符紙從指頭尖彈出去,正好堵住了那東西的嘴。
這尖叫聲一發(fā)出來,鄔子平就像從夢中驚醒似的,嗷一下子跳起來半尺高。
鄔子平:“我的媽呀可嚇死我了!有個女鬼的頭發(fā)都快伸進我嘴里去了,一個勁兒地哭著喊著讓我償命!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總碰上這種東西!”
秦以川一把扯住他的后脖子:“冷靜點,你剛才是被水鬼拖住了,說說,都看見誰了?”
鄔子平:“還能有誰?就咱們面前這小姐姐唄,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要不是她非讓我償命,我都快開始可憐她了。”
秦以川:“一般都是非橫死鬼才會讓人償命,看來劉昕蓉的確不是zisha的,不然也不會成索命鬼。去把那東西弄過來?!?/p>
鄔子平這才注意到劉昕蓉的旁邊還有另外一個活物:“這哪來的嬰靈?”
秦以川:“還能哪來的?生出來的唄。劉昕蓉落水之前已經(jīng)懷孕了,而且看這個嬰靈的狀態(tài),月份已經(jīng)不小了。怪不得丁五會失手,撈尸人的傳統(tǒng)里,有幾種尸體絕對不碰,其中之一就是懷孕橫死的女尸,女尸好處理,可是嬰靈就難纏多了?!?/p>
鄔子平:“劉昕蓉懷孕了,可是劉璋一點風聲都沒漏,他這不是故意害人嗎?”
秦以川:“不見得,萬一劉璋也不知道他女兒已經(jīng)懷孕呢?小心點,別看這東西還沒足月,可兇著呢?!?/p>
嬰靈行蹤詭秘,可是活動范圍終歸只局限于這一個洞窟,再加上剛才它被黑玉書嚇了一跳,兩個人沒費多少力氣,就將它逼在墻角,用一團水草將它拴住。
嬰靈被抓的過程中,秦以川一直盯著劉昕蓉提防著她暴起襲擊,可是出乎他意料,劉昕蓉一直非常平靜,似乎當真半點不關心嬰靈的死活。
一直等將他們從水里拖上來,劉昕蓉都沒有半點反應,讓秦以川忍不住懷疑,水下的異動是不是都是嬰靈搞出來,而劉昕蓉除了尸體沒有腐敗之外,一點都沒有尸變征兆。
秦以川將嬰靈塞進瓶子里,鄔子平又下去了一趟,將丁五的尸體也拖了上來,可是當丁五的尸體離開水面的瞬息,手上的指甲就肉眼可見地長起來,四顆獠牙探了出來,把船上的人都嚇了一跳。
鄭陽:“大白天的詐尸,這得有多大的怨氣?”
荀言:“水下還有尸體?”
秦以川:“豈止是有尸體,簡直就是一個野生的僵尸窩,保守估計十七八個,死的時間早的晚的都有。不過怨氣不重,只是維持尸身不腐而已?!?/p>
荀言:“他們不是怨氣不重,而是將怨氣被轉(zhuǎn)移提取了,不然不可能培養(yǎng)出這么兇的嬰靈。嬰靈被抓之后,它身上的怨氣被抽回了九彎河,灌注在了丁五的身體里,所以才會大白天的尸變?!?/p>
鄔子平:“怨氣轉(zhuǎn)移,這不是蜀地養(yǎng)尸人的手段嗎?這又是喬臻干的?”
秦以川:“不好說,但是我總覺得這么粗糙的養(yǎng)尸地不像是他們能做出來的。不過不重要,不管是不是他們搞出來的事情,都毀了完事。老鄭,把船往邊上靠靠,但也別離得太近,一旦離開這片水域,怨氣會被重新收回去。”
鄭陽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你自己小心,小鄔同志,注意點,一會兒水下可能會有點動靜,你照顧著點?!?/p>
鄔子平自然答應,秦以川重新鉆進水里,荀言看了兩眼水下,默默地抓緊了救援艇上的欄桿。
船上丁五的指甲已經(jīng)得有三十厘米長,可是鄭陽荀言他們倆好像都沒有在意這還躺著一具隨時能跳起來的僵尸,鄔子平腦子里的念頭一轉(zhuǎn),剛想著要不要找根繩子給它先捆起來,就聽到耳邊炸了一聲驚雷,隨即整個救援艇就像被人從船底踹了一腳,陀螺似的瘋狂轉(zhuǎn)了好幾圈。
鄔子平?jīng)]站穩(wěn),腳下一滑,結(jié)結(jié)實實和丁五的尸體撞了個正著。僵尸的肌肉堅硬如鐵,他腦門明天早上非瘀青一片不可。
水底下緊接著傳來塌方的聲音,水面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如果不是他們的救援艇提前靠了邊,現(xiàn)在非得吸進去不可。
鄔子平呆呆地看了看鄭陽,又看了看荀言,不知道第多少次懷疑人生。
這叫有點小動靜????這地下的塌方面積起碼超過十公里,你們管這叫小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