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川:“你說這顏色會不會不是從外面涂上去的,而是從里頭滲出來的?”
荀言:“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如果真如你所說,里面封著的很可能是血尸,處理起來可能有些許麻煩?!?/p>
秦以川:“如果是血尸更要開棺,異控局不是專干除魔衛(wèi)道的事兒?這個古墓里雖然什么東西都沒有,但考古隊該來還是得來,這血尸留在這,對考古隊是個威脅,到時候再處理反而更麻煩?!?/p>
荀言:“你就不怕那群老學(xué)究再舉報你一次,說你破壞文物?”
秦以川:“文物它首先得是個物,血尸這種要人命的東西,就算真給他們綁在實驗室里,這些慣會與刷子古董打交道的文人,真的敢上手研究嗎?愛舉報不舉報,反正現(xiàn)在異控局是顧隊當(dāng)家做主,如果是顧隊自己在這,也肯定一把火先把這東西燒了,給考古隊留點骨灰都算是天大的面子。去搭把手,把棺槨的蓋子抬起來。這木頭看起來挺值錢的,萬一被十二洲傷著,考古隊的又來找我一哭二鬧三上吊?!?/p>
荀言將昆吾刀收了,抬著棺槨的蓋子小心挪開。棺槨上沒有釘子,蓋子之下,是一口同樣鮮紅如血的棺材,上面以金粉似的顏料繪著云氣紋,線條流暢圓潤,樣式分明是漢魏時期所常用的。
棺材里的血煞
這口棺材上釘著釘子。
但是這釘子不是鐵的,而是浸泡了朱砂的桃木釘,在古代風(fēng)水學(xué)中,朱砂桃木釘只有在尸體發(fā)生尸變的時候才會使用,這表明尸體在下葬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異象,就是不知道從漢魏時期到現(xiàn)在,幾千年過去了,這里面的東西是日久天長成了氣候,還是敵不過歲月摧殘而腐化成白骨?
秦以川試探性用指腹捻了一下棺木上的紅漆,觸之是生澀似的粗糙感,像是已經(jīng)風(fēng)干了許久。上面的漆脫落不少,但是顏色并無深淺之分。
這讓秦以川謹(jǐn)慎起來,剛才說的這棺木貴重要防止劃傷的說法已經(jīng)全部拋之腦后,把十二洲的劍尖當(dāng)作小鏟子,在棺木上挑了一個不起眼的邊緣,輕輕挑下一點木屑。
木屑的里層,比外層顏色更深。
這種紅色并非從外面涂上的,而是從里到外,日復(fù)一日浸透而成。整個棺材帶著濃重的腥氣,讓秦以川心中生出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剛才說血尸,其實更多的是玩笑的猜測,血尸怨氣重,攻擊力強,防御屬性更是幾乎拉滿了,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了。
就算是年份少的血尸,處理起來都很令人頭疼。如果這真的有個漢魏時期的血尸,真打起來這個洞窟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一旦這里面被摧毀,外面的無想山肯定會發(fā)生山崩。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里是野山而非西山的景區(qū),否則發(fā)生事故,他們明年的冰棍錢都得賠出去。
秦以川稍微有點遲疑,開始認(rèn)真思索將這個棺材帶出去處理的可能。
秦以川:“這地方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出口,就上面那個比雞腸子都細(xì)的樓梯,連棺材板都不一定運得進來,這么大的棺材,他們一定是通過其他的通道運進來的?!?/p>
荀言:“其他的通道可能會有,當(dāng)時并不一定是出口。這里到處都是朱砂,又特意把棺木放在這么深的地底,上面又用了三層厚石板密封,擺明了是想把這個尸體困死在這。當(dāng)年下葬時候,棺木運輸進來之后,一定會把入口全部毀掉,才能保證不讓棺木里的東西出去?!?/p>
這樣的話,想把棺木和里面的東西帶出去之后再處理就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拖泥帶水。朱砂刺鼻的味道熏得他們喉嚨隱約發(fā)疼,拖得時間越久,受到的影響就越大。
秦以川:“幫忙,把釘子都卸了。小心里面的東西,別被它傷著?!?/p>
桃木釘雖然是木頭,但是長度在三寸到七寸不等。也不知道古時候的能工巧匠到底是怎么琢磨出來的技術(shù),木頭釘釘在木頭里,硬是比鐵釘都要堅固得多,尤其是像現(xiàn)在這樣開棺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像鐵釘一樣起出來,只能靠蠻力,硬將棺材的蓋子掀起來。
但凡是普通的盜墓賊遇上這種情況,強行將棺材掀起來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要開棺,就只能暴力破壞,將整個棺材都拆下來。
桃木釘強行剝離時,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開棺的難度比他們想的還要更大一些,一棺之隔,秦以川能看見荀言脖子上因吃力而微微浮現(xiàn)的青筋。
棺材板只開了一個縫隙,黏稠的血腥氣撲面打在臉上,秦以川呼吸一窒,昆吾刀已經(jīng)止不住地發(fā)出錚鳴。
秦以川眼角的余光,只能看見一片鮮紅。
緊接著棺材中突然發(fā)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整個棺材頓時一晃,像是有東西被喚醒,正在試圖掙扎。
秦以川和荀言連換眼色都來不及,不約而同,同時將力氣用到極致,棺材板被硬生生搬開,一片看不清形狀的紅色兜頭向著他們籠罩過來,十二洲和昆吾刀一左一右向上飛出,將這片巨大的紅色撕裂,兩人趁此時間飛快后退,隔了一秒才看清那是一片薄如蟬翼的衣袖。
或者不能說是衣袖,而是一種凝結(jié)成衣袖模樣的“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