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教授:“林洋,冷靜一點,就算有東西也不用擔(dān)心,有秦先生在,我們不會有危險的?!?/p>
林洋打斷他:“可是老師,我沒有看見秦先生?!?/p>
任教授:“秦先生就站在原地,他……”
任教授的話說到一半也不禁頓住,因為在他的視野之中,秦以川雖然仍舊站在原來的地方,可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任何的動作。
一股奇怪的危機感涌上心頭。任教授試探著叫了一聲秦以川:“秦先生?”
沒有任何回應(yīng)。
秦以川仍舊一動不動地站著。
所有人都意識到不對,任教授讓學(xué)生們?nèi)烤墼谝黄?,緊緊握著挖掘用的尖鏟,緩慢地向秦以川靠近。
剛才指責(zé)林洋的學(xué)生是所有人中看起來力氣最大的,他咽了咽唾沫,拿緊自己的鏟子,擋在任教授的身前:“教授,讓我來?!?/p>
任教授想拒絕,但是學(xué)生已經(jīng)咬緊牙關(guān),將鏟子緩緩伸出去,輕輕戳了一下秦以川。
鏟子上傳來的觸感輕飄軟綿,如觸碰在棉花上,根本不是人身體的感覺,他心中一慌,手上的力道失了準頭,竟用力向“秦以川”的肋骨處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種反應(yīng),下意識就緊緊閉上眼睛,短短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他的腦袋里已經(jīng)飛快閃過無數(shù)的詭異畫面,生怕下一秒鏟子撕破怪物偽裝的人皮,用滿嘴的獠牙將自己撕得粉碎……
“鏗——”
鏟子撞在墻上的悶響突然鉆進耳朵。
他愣了一下,就聽見林洋疑惑的聲音:“郝追陽你怎么了?”
郝追陽睜開眼,他們?nèi)耘f聚在任教授說有波動的那個墻角,掃描儀器上果然出現(xiàn)空洞的波形,這堵墻的后面確實是有通道;林洋也沒有一驚一乍地盯著頭頂,秦以川就在任教授的身邊,向他投來一個看不懂意味的眼神。
而自己的鏟子戳上的地方,也根本不是站著一動不動的秦以川,而是身側(cè)的墻。
一股比剛剛有增無減的恐懼悄悄從心底蔓延上來。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只能安慰自己或許是太緊張、太疲憊了。畢竟自從上山之后他們就只能住在簡陋的帳篷里,吃得不好睡得更不好,剛剛又親眼見到有山海異獸被殺,受到?jīng)_擊,出現(xiàn)一點幻覺也是正常的。
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任教授接著剛才的話題對秦以川道:“成像儀上顯示出來的,這墻有通道,但是不大,只有一米出頭的高度,其余位置仍舊都是被巨石隔開的。秦先生,還是要勞駕你。”
只有一個小洞口,這就用不著額外筑墻,所以秦以川簡單將空洞的位置打碎,堅硬的碎土塊被清理干凈,露出來的是一個粗糙到近乎原始的石頭階梯,一直向下,不知通往何方。
有淡淡的水流的味道在隱約中泛上來,摻雜著一些泥土的腥氣,直覺上讓人覺得下方大概廢棄了許久。
秦以川:“都帶好工具,跟緊教授。所有人盯好了自己左右的,不要有一個遺漏?!?/p>
任教授:“可我們完全沒有摸清楚底下的情況,萬一空氣質(zhì)量不合格,或者藏著什么其他的危險怎么辦?不如再稍作等待,起碼等里面通通風(fēng)?!?/p>
秦以川:“干等著是沒有用的。教授忘了,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層地宮本身就是沒有通風(fēng)口的,再等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況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見面的時候,我就和諸位說過,我不是來救你們下山的,而是另有事情要做?!?/p>
任教授看了一眼手邊上的時間,念及地面上還有任菲等人在等,他們的確沒有足夠的時間在這里耽擱。只能相信秦以川的能力,他不是那種會對普通人棄置不顧的人。
石階很長,且越下越陡。下方這層地宮大概是由上至下修建的,遠古時期的工藝遠不如封建社會的能工巧匠精致。上面好歹還用石頭鋪著,到下頭石頭不好運輸,原材料又極有可能不夠用,修建隔一兩級放一個石頭,再到后面就干脆都不放了,只用最原始的土層夯結(jié)實便是了。
也幸虧此處從無人來,且密封嚴謹,雖有時光腐蝕,好在并不算極其嚴重。
臺階最后落在一個河灘。
沒錯。最下面的地方不再是地宮,而是一個地下溶洞,形成的天然空間被加以改造,他們之前聞到的水流味道,就是流過溶洞的暗河。
暗河的水位已經(jīng)非常低,才剛到成年男性的小腿深。岸邊釘著四根錐子一樣的柱子,柱子上連著巨大的鏈子,一直延伸到河的中央,那里擺著一個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