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宮墻暗影（第1頁）

尚宮局的白玉階被晨露打濕，沈清辭踩著朝服裙擺拾級而上，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在寂靜的宮道里格外清晰。

掌事的劉尚宮引她穿過回廊，朱紅廊柱上的金漆剝落了些，像極了這深宮藏不住的斑駁心事。“司言印掌宮中言論，看似清閑，實(shí)則字字都可能牽動人命?！?/p>

沈清辭頷首，指尖撫過腰間懸掛的玉佩——那是母親留的遺物，此刻觸手微涼。“清辭明白?！?/p>

第一日當(dāng)值，便遇上傳旨的太監(jiān)。明黃的圣旨展開，墨跡未干的字跡里，藏著一道隱晦的指令：查蘇太傅近日與北疆密使的往來。

沈清辭垂眸接旨，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原來父親讓她入宮，不止是為了“盯”，更是為了“查”，而查到的，竟可能牽連蘇輕晚的父親。

傍晚回府的馬車?yán)铮敲队衽?，指?jié)泛白。車窗外，忽然閃過一道玄色身影，快得像一陣風(fēng)。

是蕭玦。

他似乎也察覺到了馬車，腳步頓了頓，隔著車簾投來一道目光。那目光里沒有了雨巷的審視，反倒多了些說不清的復(fù)雜，像藏著千軍萬馬，卻又被什么東西困住。

馬車駛過，沈清辭撩開車簾一角回望，只見他站在宮墻下，背影被夕陽拉得很長，手里把玩著一枚狼牙配飾，指尖摩挲的動作，竟有幾分像在隱忍什么。

第二日，她借著探望太后的由頭，繞道去了太傅府附近的宮墻。墻頭上爬記了牽牛花，紫色的花瓣上還沾著露水。

蘇輕晚竟就站在墻內(nèi)，穿著一身鵝黃衣裙，手里捏著半朵殘花，眼神空茫。

“輕晚?！鄙蚯遛o低喚。

蘇輕晚猛地抬頭，看到她時，眼里先是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清辭，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你?！鄙蚯遛o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庭院，隱約能看到幾個陌生的侍衛(wèi)，“你父親……還好嗎？”

蘇輕晚的嘴唇顫了顫，忽然跑過來，扒著墻頭，指尖幾乎要碰到沈清辭的衣袖，“清辭，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要對我爹爹不利？蕭玦他……他總派人盯著我們家，他是不是也懷疑我爹爹？”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溫?zé)岬暮粑鬟^沈清辭的手背，像羽毛輕輕搔過，又帶著灼人的慌。

沈清辭的心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她抬手，想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指尖剛要碰到她的臉頰，卻見蘇輕晚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石榴樹上，枝椏晃動，落下幾顆青果。

“別碰我。”蘇輕晚的聲音發(fā)顫，“我怕……我怕連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