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抬起頭,看著二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二狗,嫂子只在乎你。只要你不嫌棄嫂子,不不要嫂子,就算天塌下來,嫂子都陪你一起扛。”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二狗一個大男人,聽得眼圈都紅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伸出粗壯的胳膊,緊緊地、緊緊地,把這個女人摟進了懷里。
他覺得,懷里的這個女人,不只是一個晚上能讓他泄火的肉體,更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把他李二狗當回事、心疼他、愿意跟他“一起扛事兒”的人。這種感覺,是他二十五年來,從未體驗過的。這,或許就是別人口中說的“愛情”吧?雖然他還不太懂。
有些事,你不去找它,它會自己找上門來。
過了幾天,村里那臺老舊的、用來磨玉米面的磨坊壞了。村支書老李頭組織了幾個村里的壯勞力去修,二狗因為力氣大,也被叫了過去。
幾個人正滿頭大汗地拆卸零件,二癩子就晃晃悠悠地湊了過來。他也不幫忙,就蹲在一旁,嗑著瓜子,說些不三不四的風(fēng)涼話。
他瞅著二狗,陰陽怪氣地說道:“哎呦,我說二狗啊,你這力氣可真不小啊。這白天修磨坊,晚上……還得去給寡婦‘耕地’,你這身子骨,受得了嗎?”
周圍幾個干活的男人聽了,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兒,交換著曖昧的眼神,發(fā)出一陣哄笑。
二狗的臉,“唰”地一下就漲成了豬肝色。他想起了春香嫂對他說的話,咬著牙,沒吱聲,手上的力道卻更大了幾分。
二癩子一看他這反應(yīng),以為他慫了,更來勁了。他站起身,走到二狗身邊,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猥瑣地笑道:
“咋地,還不服氣?。磕枪褘D的胯子,是不是水又多又熱乎?把你的魂兒都給勾走了?讓哥哥我也去嘗嘗鮮唄?我不嫌你用過,就當……嘗嘗你嫂子的‘二手逼’了!”
“我caonima!”
這句話,幾乎是從二狗的牙縫里,帶著血腥味兒迸出來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可以忍受別人說他,但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用這么骯臟的話,來侮辱那個會給他做雞蛋羹,會給他納鞋底,會把漂亮的綢緞花只戴給他一個人看的女人!
那是他的女人!
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擊中了他!
那股子被藥酒催發(fā)出來的、原始的、屬于雄性的暴怒,在這一刻,徹底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那雙因為憤怒而變得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二癩子。他沒有絲毫猶豫,掄起那只砂鍋大的、沾滿了機油的拳頭,鉚足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一拳,就砸在了二癩子那張正在yin笑的臉上!
“砰!”
一聲沉悶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悶響!
“嗷——!”
二癩子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像一截斷了線的木樁,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鼻子嘴里,鮮血瞬間就噴了出來,還混著一顆被打飛的黃板牙。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村里這個最老實的悶葫蘆,竟然真的敢動手,而且下手這么狠!
二狗打完這一拳,還不解氣。他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上前一步,騎在倒地的二癩子身上,左右開弓,拳頭像雨點一樣,狠狠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