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蘭姐那一聲驚叫,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屋里死一般的寂靜。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猛地蹲下身子,將整個身體都縮進了那個大大的木盆里。溫熱的洗澡水“嘩啦”一聲沒過了她的肩膀,她雙手死死地環(huán)在xiong前,試圖遮住那片雪白的春光。她的頭埋得很低,shi漉漉的頭發(fā)凌亂地貼在臉頰和脖頸上,整個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又羞、又怒、又怕!
而門口的李二狗,則徹底變成了一尊石雕。
他整個人都傻了,大腦一片空白,手里還保持著那個推門的姿勢。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微微張著,臉上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極其復雜的表情——有偷窺被抓包的極致窘迫,有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的震驚,有面對一個赤裸女人的本能羞澀,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因為那驚鴻一瞥的美好而產(chǎn)生的貪婪。
他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像個丟了魂的木頭人。
而他胯下,那個因為長久以來的壓抑和剛才的偷窺幻想而高高聳立的、硬邦邦的帳篷,就那么明目張膽地、極具挑釁性地,戳破了他所有的偽裝和辯解。
那副窘迫到極點的表情,配上那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帳篷——一切,都已不言而喻。
空氣,仿佛凝固了。
最后,還是蘭姐先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她知道,再這么僵持下去,只會讓彼此更加尷尬。
“那個……水……水有點涼了……”
她依舊低著頭,不敢看他,聲音哆哆嗦嗦的,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你……你再去……幫我燒點熱水來……”
這句話,像是一道特赦令,瞬間就解救了快要窒息的李二狗。
“哎!好!好嘞!”
他如蒙大赦,連聲應著,轉(zhuǎn)身就往灶房沖。
他燒好一大壺滾燙的開水,端進屋里,也不敢往木盆那邊多看一眼,只是低著頭,把水壺放在地上。
“蘭……蘭姐,水……水好了。我……我先出去了?!?/p>
說完,他就逃也似的,又一次退出了那間讓他心猿意馬的屋子,躲到了院子最遠的角落里。
屋里,蘭姐聽著他慌亂的腳步聲遠去,這才敢緩緩地抬起頭來。她往熱水壺里兌了點水,感受著重新升騰起來的溫熱,可她的心,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她就這么胡思亂想著,在水盆里站著,可能是因為剛才受了驚嚇,又站得久了點,她那只受過傷的腳踝,突然傳來一陣鉆心的劇痛!
“哎呀!”
蘭姐痛呼一聲,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就往旁邊那堅硬的地面上摔去!
“撲通!”
一聲沉悶的摔倒聲,伴隨著她壓抑不住的痛哼,清晰地傳到了院子里。
“蘭姐!”
院子里的二狗聽見聲音,心里“咯噔”一下,也顧不上什么尷尬不尷尬了,猛地推開門就沖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見,蘭姐赤條條地摔倒在木盆邊的地上,渾身shi漉漉的,正抱著那只受傷的腳,疼得俏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