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鎣陽被迎面而來的美人兒撞了個正著,連忙扶住了懷中的溫熱軀體,耳后爬上了緋紅,“姑,姑娘,你,你沒事兒吧?”
風離清了清嗓子,略帶撒嬌地抱怨著:“這位爺真是~人家都說不要了,還弄的人家身子這樣酸軟,真討厭~公子~能麻煩你扶奴下樓么?奴被弄的太狠了,得回去歇上一歇!”
慕容鎣陽聽了點著頭,同手同腳地扶著人下樓,索性天香樓生意太好,往來客人太多,才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
慢慢地被扶下了摟,風離強忍著不說話,慕容鎣陽被姑娘身上的清香環(huán)繞,這才發(fā)現(xiàn)姑娘衣衫不整,趕忙幫風離拉了起來。
風離好笑捂嘴,笑看著面前金尊玉貴的小公子,“奴就是做這般行當?shù)?,公子倒是可愛~?/p>
慕容鎣陽將人扶到了門口,松開了手,呆呆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此乃君子之道,姑娘雖身陷風塵,但在下還是不可言語失當?shù)??!?/p>
風離這才感覺力氣恢復了一些,回首笑著對慕容鎣陽,逆著光有些看不清神情,慕容鎣陽卻能感受到一種劫后余生,“公子,心善也是君子之道,如公子一般的人,定然可以幸福美滿?!?/p>
慕容鎣陽看著遠去的那抹青衫背影,竟有些挪不開眼。
半晌,慕容鎣陽這才記起自己的事,連忙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往天香樓里面走,匆匆忙忙地上了樓,打開房門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見了,不由得搓了搓鼻子,這下,可不好交代了……
葉傾漓繞開了熱鬧的行人,這才在快要接近客棧的巷口看見了顧清寒焦急的臉,側(cè)頭吐掉口中的猩紅,緩緩朝著焦急的白衣小人兒走去。
到了近前,被顧清寒著急地左翻右看,葉傾漓注視著顧清寒的臉,眼神捉摸不定,然后在顧清寒抬頭的時候化為平靜,被顧清寒扶著回了客棧。
作者有話說
葉傾漓看向顧清寒的時候在想什么呢?是看著她的臉想自己逝去的愛人,還是其他的,什么?
你是,為他而來?
距離休養(yǎng)好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顧清寒這幾天時不時在風離耳朵邊叨叨,兩人都沒了時間去探查那個印記。
看著重新來到面前的人,風離揪了片樹葉,放在斑痕遍布的手心中,垂眸盯著,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人若逝去,便如落葉,再沒有回來的可能,對嗎?”
駱安臨今日罕見地穿了一身紅衣,兩人站在一起仿佛一對璧人,如果忽略風離疤痕累累的臉的話……
“從前,我只是以為你驕傲了些,所以才看不破那些詭計,所以跟在你身后替你收拾爛攤子,葉傾漓,我對你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你也知道,可是,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你過度的保護才讓你對這世間的惡了解都不清晰。所以,伊闕一役,我也有錯。聒鳥,你我之間,兩清!”
葉傾漓再次聽見這個名稱,這一次,沒有憤怒,只有詫異。
“鼻涕蟲,你有多久,沒有這樣叫我了?”
駱安臨看著坐在樹下的葉傾漓,握緊了手,卻依然鎮(zhèn)定:“葉傾漓,早點查完,早點回來。大云,需要你!”
葉傾漓笑了,帶著自嘲,“需要我?哈哈,鼻涕蟲,哈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哈哈哈哈,你看看,如今的我,是什么模樣?”
駱安臨眉頭緊鎖看著對著自己張開雙臂的丑陋女子,看著她癲狂的神色,那一聲聲笑,像是壓在他心尖兒,讓他喘不過氣,可惜,他只能放手。
“你看看我現(xiàn)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要武功沒武功,要實力沒實力,能幫得上什么忙?哈哈,說來也可笑,我唯一的那點兒實力,還是你給的,哈,真的是,諷刺啊……”葉傾漓嘴里噙著那片葉子,望著駱安臨,隨即,手中的輔令扔了出去,“要你這東西不過也是為了見見阿爹阿娘,駱安臨,我既然上次冒了九死一生替你查清了殺害李符的兇手,那便的確與你兩清。其實,兩清不兩清,誰說的清呢?這些年,你幫爹爹的,幫我的,我都記在心里。若是,若是我還能活著回來,這副殘軀,用來報恩,好像也不錯?只是,你怕是不會要了。駱安臨,再見了!”
駱安臨看著轉(zhuǎn)身離開的那副搖搖欲墜的烈紅身影,這一次,是真的,抓不住了……
走上橋頭,風離站在了橋中央,看著微風吹動的漾漾湖面,嘶啞難聽的音色透著一股腐木感:“既然跟著他來了,就別躲著了。雖然我已失功力,耳力還不錯~小公子~”
慕容鎣陽從樹上跳了下來,身上儼然是離國慕容一族的蠶絲白衣,似是不太明白風離的耳力這樣好,慕容鎣陽歪了歪頭,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一般:“姑娘,在下并非有意跟蹤,只是,敢問姑娘,是否見過,慕容偃樾?”
風離聽見這個名字,略微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哦?見過,不僅見過,他呀,是我殺的。怎么?要報仇么?”
慕容鎣陽愣了,眼中的怔愣一瞬間轉(zhuǎn)化為憤怒,身后那把劍也被拔了出來,泛著冷光。
“你,你為什么?兄長,兄長是你殺的!”慕容鎣陽像是要討個說法似的,劍尖距離風離不過毫厘。